教堂里的光源重新被点燃,散发出柔和的暖意。
白色亚麻长袍往后退开,被胡子遮挡大部分面容的神父眼眸清澈,望着身前刚刚被点燃的烛火,向坐在第一张长椅上的人影发问:
“你让祂带走了一部分‘介质光’。”亚当这么说着,缓步走向那个垂着头的身影。
“嗯,处理一些‘隐秘’的遗漏。我并未告诉那个分身,只是祂们总是习惯性想要偷窃,我便顺势让祂带走了一部分。”“艾丝特”紧闭着双眼,她先前没有多少表情的脸上,此刻眉头紧皱着。
脚步声逐渐停下,亚当却没有再靠近卓娅的方向,而是坐到了过道另一侧的长椅上:“你对他很信任。”
“艾丝特”的睫毛剧烈抖动起来,但是她仍然闭紧眼睛,看上去就像是正被困在噩梦而挣扎,然而她嘴边无意识间上弯的表情,使她压抑着的痛苦又隐隐显露:
“我只是了解他……他们。如果说世界上有谁了解他们,很可惜,只剩下我了。即使是他们之间,彼此也都是陌生人。”
亚当很久没有说话,也没有像平时那样祈祷,祂只是摩挲着胸前的十字架,同样低下头来,注视着身前的地面。
“艾丝特”不需要依靠视觉,感知便足够了,从那个身影的虚幻程度,她能轻易判断出坐在另一侧长椅上的,只是一个人格分身。
“如果让他知道了这件事的真相,他还会信任你吗?”
“因为阿蒙的小把戏,我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亚当在胡子底下露出一个微笑,有意识地忽略了那句话中的抱怨:“我见过你作为‘命运’选择的前一人,非常有勇气,也非常果决。”
“艾丝特”的声音里响起了一点嗡鸣声:“即使我没能跟着他进入现实世界,你还是选择在他身上下注了。”
“因为我们都清楚,‘命运’的选择总会成真,混乱而不可控的概率,在骰子落地的时候就会变成可能性。”
见“艾丝特”对此保持了沉默,亚当叹了口气:“就像你了解他们那样,我也了解你。”
“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
“艾丝特”的话中断了,就在她试图睁开眼睛的时候,发梢的光点猛然脱落。
数道带有破碎痕迹的莫比乌斯环,直接在“艾丝特”身边黏连到一起,然后又因缺口而破碎,这样古怪的异动,甚至有往整个教堂扩散的趋势。
亚当抬起头,金黄而漠然的竖瞳锁住“艾丝特”的身影,同时也锁定了所有往外散播的光芒。
然而祂并没有使用“安抚”,反而使用了更具攻击性的“心灵吐息”!
空气中飞舞的光点被卷入无形的透明吐息间,颤抖着安静下来,缓缓飘回“艾丝特”的头顶,“艾丝特”紧皱的眉头逐渐松开,也不再尝试睁开眼睛的举动。
亚当再度释放“安抚”,并感受着对方又一次沉入恍惚的意识:“你也同样信任祂吗?”
“不,神明才是不可信的。”
亚当眼中的竖瞳逐渐恢复圆形:“你觉得这么做的话,祂真正会怀疑的,是你还是我?”
“艾丝特”沉默地坐在长椅上,她抬起手,轻轻触碰了自己的额头。
然而亚当并不需要回应,祂自己心里早就有了答案:“说到底,我与祂的利益是一致的,祂同样需要一个机会。”
“我对‘介质光’的约束力越来越弱了。”“艾丝特”轻声说道,眉头又有要皱起的趋势。
“因为你的人选也会反向影响它们。”亚当温和地说道,“毕竟随着他的晋升,它们就会天然倾向灰雾真正的主人,而不是附庸。”
“艾丝特”放下手,嘴角微微勾起:“是啊……”
片刻沉默后,亚当本以为“艾丝特”又一次回到了梦境中,却没想到听到了一句疑问:ŴŴŴ.ßĨQÚbu.net
“那你呢?赫尔斯对圆满有着极强烈的渴望。”
“很可惜,我无法占据上风,所以我不会同意这件事。”亚当面色沉静地回答道,“我现在等待的成神时机,也是为此做出准备罢了。”
停顿两秒,亚当从长椅上站起身,走向前方的巨大十字架:“即使阿蒙知道,祂也只会更坚定地帮助我。”
“是吗?”“艾丝特”嘴边的笑意更明显了。
“你这样的心态,我会很担心你的状况……卓娅。”
随着亚当低沉的声音念出这个词,“艾丝特”的身体软软地往后倒去,彻底落入更深的梦境之中。
凝望着她的眼睛平静而清澈。
——
生活中总是有些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但是这种情况他真没见过。
克莱恩这么想着,将土坑旁边那只充满畏惧的云雀捧到手中,而心虚的诺恩斯不断发出低声的嘤鸣,几乎要将头埋到翅膀底下去了,单纯听那声音,是真显得楚楚可怜。
但前提是,忽略这个小家伙刚才在做的事情。
克莱恩扫了眼地上那处用爪子刨出来的土坑,它还不够深,远不够埋住旁边那具已经僵硬的云雀尸体。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诺恩斯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我早该习惯了……但是它怎么就不肯开口说话?不然我就直接问它这到底怎么回事了。
克莱恩满脸冰霜地瞪着手上的云雀,让诺恩斯逐渐闭上嘴,将头缩得更低了。
就在几分钟前,克莱恩通过秘偶的眼睛,发现了在后花园里鬼鬼祟祟的云雀。
自诩为一位负责任的饲养者,他平日里早就总结出诺恩斯每日的行动规律,知道这只小鸟不怎么在后花园停留。
今天看到诺恩斯特地跑到花园,还不是待在树上唱歌,而是一头扎进灌木丛间,克莱恩当然会对此感到疑惑。
灵性直觉给出了一点温和的反馈,克莱恩不再犹豫,瞬间跟秘偶调换了位置,以免错过这个抓住诺恩斯的时机。
他虽然是这只小云雀实质上的饲主,但是却很少有限制诺恩斯做什么的时候,而这只鸟的任性程度,又恰好踩在了克莱恩的放纵底线上。
克莱恩并没有直接挤进灌木丛,而是收敛了自身的动静,将附近的一只蚂蚁转化为秘偶,让它穿过树丛后面,去看看传来响动的地方。
不过在看到那只云雀尸体的瞬间,克莱恩再度与蚂蚁秘偶交换了位置,直接站到了诺恩斯身后。
诺恩斯似乎有所感应,然而回头的瞬间,看到站在身边的就是克莱恩,这只云雀发出了几乎要刺破人耳膜的惨叫声。
这除了被抓到干坏事的现场,几乎很难有其他的解释理由,克莱恩甚至还是第一次看到诺恩斯如此惊慌,它的羽簇全部倒竖起来,看上去像是成了个冲天冠。
这算什么,鸟赃俱获?不对不对,这是另一只鸟的尸体……这只云雀又是哪儿来的?
说实话,眼前这一幕还挺好笑的,多亏了“小丑”能力很有效地帮克莱恩控制住了面部表情,他阴沉着脸,让自己表现出相当生气的样子。
果然,诺恩斯更加胆怯了,还试图蹦到另一只云雀的尸体前,展开翅膀挡住它。
克莱恩俯下身,冷着脸问:“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诺恩斯颤巍巍地摇着头,水汪汪的眼睛看上去随时可能哭出来。
克莱恩却眯起了眼睛:“不要故意装可怜,你最好解释一下自己做的事情。”
自从经历过光茧中人的梦境,又在那处“城市大厅”里见过光点的异常,克莱恩发现他与诺恩斯之间建立起了更紧密的联系——两者之间的交流变得更有效了,他现在已经能理解大部分诺恩斯的鸣叫声,包括云雀眼神与动作间的含义。
这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意外收获。
当然,也有不那么友好的地方,比如诺恩斯被关在屋外的时候,骂人的声音总会格外响亮,即使被克莱恩训斥了好几次,也丝毫不改。
诺恩斯落在克莱恩摊开的手掌上,用翅尖向着地上另一只云雀晃了晃,小声地叫唤两下,却又紧紧闭上了嘴。
“你说它们出来这是为了送一句口信……”
克莱恩立刻联想到之前在他与赫温·兰比斯战斗时,有一只云雀飞到了子爵府,与“正义”小姐见过一面,并以“恋人”的声音与奥黛丽对话,拜托那位女士带了口信给“愚者”。
而那口信当然不只是给“愚者”的,是给我的。克莱恩默默叹了口气,看来在送信的使命完成后,为了防止后续可能出现的追踪,这只云雀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不过这只云雀还知道找到诺恩斯,让自己的同伴帮忙掩藏遗体,是因为它们之间也有我不清楚的联系方式,还是因为……艾丝特知道我住哪,所以它们也知道?
克莱恩捏了捏诺恩斯的尖嘴:“我知道了,这件事确实不怪你,你只是碰巧遇上了,是吗?”
诺恩斯点点头,又迟疑地叫唤了两声。
克莱恩重重地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会帮你处理它的尸体。但是你为什么一定要强调埋起来?它还会出现什么异变吗?”
就克莱恩看来,最好的处理方法其实是焚烧,那样留下的痕迹更少,也不会有被野生动物翻动土坑的可能。
诺恩斯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这倒是让克莱恩想起,曾经某人也说过“埋起来”之类的话:“所以你都从她哪里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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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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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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