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回事?”
魏如虎面色一变。
“速去查来。”
他警惕地道。
话音未落。
前方虚空之中,道道阵纹流转。
一个淡青色的阵法幻境,突然产生,诡谲迷幻的阵法之力,将方圆十里之内的一切,都笼罩在内,仿佛是自成一片天地,将魏如虎等东玄仙门使团的人,一个不漏,前部都隔绝在了阵法之中。
不好。
所有东玄仙门的强者,面色都是狂变。ŴŴŴ.ßĨQÚbu.net
有埋伏。
有危险。
不过,虽然魏如虎是个蠢货仙三代,但他手底下的东玄仙门强者,却是经验极为丰富,瞬间在就空中,摆开阵法,四面警戒,将魏如虎保护在正中间。
“什么人?竟敢挡我东玄仙门的路,滚出来。”
为首一位东玄仙门强者,厉声大喝。
他正值壮年,乃是巅峰真仙,修为精深,战斗经验,极其丰富,大喝声中,音波荡漾,极为奇特,宛如池面水纹,朝着虚空四面震荡出去。
音波定位神通。
这是在不动声色地寻找暗中操控阵法之人。
咻!
一道刀光浮现。
那刀光,就如同秋风之中的蝉翼一般,似是舒缓飘飞,浮动无力,不带丝毫的杀气和威胁,但是下一瞬间,竟是已经略过了这一尊巅峰真仙的颈间。
一抹血线,自其脖颈间浮现。
然后,人头宛如蒂熟的西瓜般滚落,下坠。
风声依旧萧萧瑟瑟。
蝉声依旧若隐若现。
所有东玄仙门高手的脑海,一瞬间却像是结了冰一样,失去了思维能力。
瞬杀。
“什么?”
“韦长老……”
难以置信的惊呼声刺破了死寂。
韦长老到底怎么死的,他们都没有看明白。
但可以确定的是,真的死了。
太可怕了。
太恐怖了。
什么样的存在,有如此可怕的实力?
还未见人,就秒杀一尊真仙巅峰?
难道是仙将?
被保护在最中间的魏如龙,在这一瞬间,也是心神狂震,一种不妙之感,涌上心头。
“风起了,蝉鸣了,朋友,你听到了吗?”
似是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
一片。
两片。
三片……
数十片的蝉翼,在虚空之中,随风飘摆,像是盛春樱花树上飘落的花瓣一样,打着卷儿,忽高忽低,忽左忽右,毫无规律,仿佛命运完全不由己一样,在风中随波逐流。
巨大的恐惧,袭向东玄仙门高手的心头。
噗!
噗噗噗!
花枝折断般的声音。
纸张撕裂般的声音。
布帛晒损般的声音。
都是极轻微的声音。
放在往日,这样的声音,在偌大的仙界,根本毫无意义,也没有什么人会特意去在乎。
但是此时,魏如虎的耳边,却像是滚雷狂响。
因为这声音每一次响起,便意味着一片蝉翼刀光掠过,意味着一名东玄仙门的仙人死去。
他看到,保护在自己身边的东玄仙门强者,一个一个,连挣扎、闪避和惨叫都无法做到,像是被割白菜拔萝卜一样,连接不断地、无声无息地倒下……
这个世界像是被人按了静音键一样。
巨大的恐惧,宛如恶魔之手,狠狠地攫住了他的心脏。
自从出声以来,魏如虎这一生,从未经历过这么可怕的画面,就仿佛是堕入了恐怖梦魇之中,不管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
短短不到十息时间里,魏如虎身边所有的东玄仙门强者,尽数都断头,倒下,下坠。
他们算得上是东玄仙门的精锐。
但他们哪怕是死,也没有看清楚,出手的人,到底是谁?
偌大的阵法幻境之中,就只剩下了魏如虎一个人。
那些翩飞的蝉翼刀光,沾染仙血,越发唯美,似是火焰般绽放的凤尾蝶一样,带着死亡的气息,令人心悸。
魏如虎体如筛糠,疯狂地颤抖着。
他已经快被吓疯了。
死亡,从未距离他如此近过。
那些翩飞的血红色蝉翼刀光,任何一个,只需要一次闪烁,就足以让他与这个世界彻底告别。
“是谁?你到底是谁?”
他竭斯底里地狂吼着。
“你出来,出来啊。”
目光朝着四周疯狂地扫描。
终于,一个模糊的身形,在虚空阵法的深处,缓缓地幻现出来。
面目逐渐明晰。
一张熟悉,但是却令魏如虎做梦都没有想到的面孔。
“是你?”魏如虎难以置信:“怎么会是你?”
因为出现在他眼前的这个人,赫然正是一日之前,被他当着皇极崖君臣所有人的面,狠狠地凌辱羞辱的木牧,这个被他视作是蝼蚁臭虫一般,认为随时都可以捏死的木牧。
前一刻钟,魏如虎的心中,还在谋算着如何弄死木牧。
而此时,木牧却真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化作了最恐怖的梦魇。
“呵呵,为什么不会是我?”
李牧的笑容中,带着淡淡的嘲讽。
他缓缓地逼近。
“你不是说,要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吗?”
李牧犹如食物链顶端的野兽,正在残忍地调侃和审视已经落入彀中毫无反抗之力的猎物。
“我……我……”
魏如虎吓得连话都快要不会说了。
无法相信。
无法理解。
这个皇极崖新皇的侍卫统领,不过是一个普通真仙而已,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竟然会有这么恐怖,他竟然隐藏了自己的修为?
这种实力,便是在东玄仙门,也是太上长老级别的地位。
在整个月川府,也足以扬名立万。
此人为何会隐藏在皇极崖新皇身边,做一个小小的侍卫统领?
皇极崖新皇是否知情?
一瞬间,无数个念头,下意识地填充到了他的脑海之中。
不过魏如虎很快又反应过来,这些问题,和他现在的处境,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命。
噗通!
他直接在虚空中跪了下来。
“我错了。”
“我不该仗势欺人,不该贪得无厌……”
“木公子,木爷爷,你饶了我吧。”
“只要你饶了我,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一定不会泄露今日的事情,对,新皇赔偿的那些仙晶,仙矿……一切都是您的,我身上的一切,都愿意献给您。”
魏如虎一把鼻涕一把泪,苦苦哀求。
“早这样多好。”
李牧淡淡地道。
“是是是,小人瞎了眼,后知后觉,木爷爷,你就当我一个屁,把我给放了吧……”魏如虎拼命地作践自己。
李牧笑了笑。
“其实,就算是你那日未曾羞辱与我,我也会来截杀你,从你离开东玄仙门,成为这个使团的一员开始,你就注定了,今日要死在这里。”
李牧低头俯瞰着他。
魏如虎愕然地抬头,眼中渐渐地泛出绝望之色。
“为什么?”他绝望地怒吼。
李牧一抬手。
嗖嗖嗖。
周围悬浮飘飞的蝉翼刀光,如如燕归巢一样,尽数落在他的手中,在微光闪烁之中,化作完整的【诛仙】长刀,古朴厚重的刀身和锋锐如丝的刀刃,一缕缕的血迹,从刀刃之上滑落下来。
“因为……”
【诛仙】长刀的锋刃掠过魏如虎的脖颈。
“你们都该死啊。”
李牧轻声地回答。
魏如虎的头颅坠落。
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李牧给出的答案,但刀光闪过的一瞬间,惊恐和绝望的表情,却让这张一日之前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脸,显得无比狰狞丑陋。
李牧法眼开启,四周一扫。
确保所有的东玄仙门强者,都被屠尽,没有任何遗漏,也没有任何元神,以及其他保命秘法之后,李牧开始打扫战场。
魏如虎的身上,有新皇赔偿的巨额财富,还有他身为东玄仙门大长老重孙这些年的各种积攒。
归属李牧了。
其他东玄仙门强者身上的各种资源,除却仙器等等之外,加在一起约有四百多仙晶,以及其他不同类型的数百仙矿。
也归属李牧了。
原本囊中羞涩的李牧,一下子好像又暴富了。
有一种梁山好汉,劫富济贫的正义感。
魏如虎等人富。
自己穷。
劫富济贫,没毛病啊。
做完这一切,李牧再度清扫战场,然后留下来很隐晦极不容易察觉的‘线索’之后,才撤去阵法,离开了这片区域。
天地之间重归平静。
下方大地上,仙血浸染。
一个来自于家园被毁的下界复仇者的报复,才刚刚开始。
李牧在返回的路上,想过对一剑宗的使团,也进行一次屠杀,但后来,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这倒并不是因为李牧心生仁慈。
一剑宗也是混沌世界的生死仇敌,死有余辜。
而是因为李牧突然想到,以如今皇极崖的实力,最多只能与一个同级别的仙道势力对抗,若是同时对抗东玄仙门和一剑宗,只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是覆灭的下场,自己借刀杀人的计划,就会落空。
一个时辰之后。
李牧返回皇极崖皇城,接替了化作他的模样,在宫中当值的袁吼,一切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而在相同的时间,东玄仙门的命魂堂中,近百枚象征着门中精锐弟子命魂的玉牌,同一时间,齐齐碎裂,化作齑粉。
其中就包括魏如虎。
“天塌了。”
看守冥魂堂的弟子,吓得面色苍白,双股战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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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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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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