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黄家人,不再出声。
整个铁策军的营区里一片死寂,连那些刚刚从徐子监出来的人都已经从他和黄万年的对话知道了是如何的恩怨。
林意的堂妹林鱼玄,不只是林意当年在学院之中的同窗,还是好友,但是嫁入黄家之后,却是受尽屈辱而死。后来黄家明面上送两千石粮食到铁策军求好,但那两千石粮食却是做了手脚,很快就会霉变。
现在林意是决意寻仇,除了两万石粮食之外,他所说的那一句若不死,便休之,意思就是,除非那翁氏马上死了,否则黄万年就一定要将她休了。
无论是在南朝还是北魏,一名女子若是被休,便是真正的生不如死,因为被休,一定是德行除了极大的问题,要么是不孝公婆,蛇蝎心肠,要么便是失了妇德,和人通奸。
寻常女子被休之后,都是背后遭人议论,恐怕无法见人,甚至连累家人名誉。
而方才黄家那名修行者也说了,那翁氏是尚书左丞之女,尚书左丞也是九班的重臣,而且是文臣领袖之一,总领纲纪,若是自己教出来的女儿都因为德行问题而被夫家休了,这消息一传出来,这翁氏自然天下皆知,这尚书左丞恐怕也是颜面扫地。
黄万年的父亲黄太仆卿虽然在朝的官阶比尚书左丞要高出一阶,但实权却反而不如,这些徐子监出来的每一个犯人心中都是雪亮,若是换了自己是黄万年,恐怕也不敢一纸休书将翁氏逐出家门,因为这样一来,这黄家就是将翁家彻底得罪狠了,两家在朝堂之中恐怕顿时是水火不容,你死我活。
但林意此时却不给黄家多余的选择,如此不惜代价,毫无回旋余地,却是让所有铁策军士心中震惊的同时,都是觉得痛快至极。
“林大将军。”
黄万年浑身冷汗滚滚而落,他艰难的抬起头来,看着林意,嘴角尽是苦意,“两万石粮米我黄家尽可以保证,只是休了翁氏,这却是太过强人所难。”
林意微垂下眼睑,道:“我觉得你此时应该问,若是你们黄家觉得这就是强人所难,不肯休了翁氏之后,我又会如何做?”
黄万年的呼吸骤然一顿,“您会如何做?”
“你在这里就会死,宁州黄家黄太仆卿之子,在西平郡城外被北魏刺客所袭,铁策军虽然出手相助,但救援不及,黄太仆卿之子及其车队其余人,全部被杀。”
林意平静的说着,就如同说着已经发生的事实,“至于还在你家中的翁氏,也会在今夜死去。翁氏听闻你的死讯,伤心过度,决心以死殉夫,当夜便投井自尽。她要是运气好的话,这样的事迹传到建康,还会被御赐个节烈妇。”
“你……”
黄万年原本想说,你安敢如此,然而看着林意平静的面容,他却是突然明白,林意绝对不只是恐吓。
“你父亲是当朝重臣,若是在这城外死了,对于南朝而言是不得不查的大事,但你不同,你父亲在朝中为官,你却并不在朝中为官。你死在这里,只是死了一个宁州富贾而已。”
齐珠玑的声音响起。
他走到黄万年的身边,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林鱼玄可以病死,翁氏自然也可以病死,你应该明白,让她在今夜死去,便是你们黄家最好的选择。”
黄万年根本说不出话来,他的身体无比僵硬,但他心中却明白,这似乎真的是最好的选择。
齐珠玑在他的身侧走过,他的声音变得响亮,这些黄家人全部都听清楚了。
“不要有什么不满,连席如愚和杨癫加起来,十几万北魏精锐大军和那么多北魏修行者都杀不了他,在不满之前,想想有什么人能够杀得了他。”
所有在场的黄家人都垂下了头。
这当然是赤裸裸的威胁,但他们知道这也是赤裸裸的事实。
“我的人会在城里等着消息。”
林意的声音冷漠的响了起来,“在日出之前,办不到我所说的事情,我们就会动手。”
黄万年没有出声,他垂下了头颅。
这时的静默便表示着屈服和顺从。
白狐儿山里,密林之中,有天然的凉气顺着山坡流淌下来。
那名戴着色彩斑斓的木质面具,根本看不出面目和年纪的修行者,一直在静静的看着。
他没有听清林意和黄万年之间的大多数对话,但是他也已经确定黄万年便是宁州黄家黄太仆卿之子。
所以他此时便觉得他等待的机会已经出现。
两只细小的飞虫从他的左右耳垂处飞出。
顺着山坡上流淌下去的凉气,这两只飞虫一只悄然飞向林意,一只飞向即将转身登上马车离开的黄万年。
这两只飞虫和最小的蚊虫差不多大小,在这样的夜晚里,像这样大小的虫豸不知道有多少,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ßĨQÚbu.net
这两只飞虫也没有任何特殊的气味,只是它们的腹部都是色彩斑斓,那色泽艳丽得就像是用彩笔画上去的一般。
只是这样细小的虫腹,既然是在白昼之中,也不会被任何人察觉。
这名诡异的修行者真正在意的是林意所修的功法,所以他并不想直接杀死林意和黄万年,在他的计划里,黄万年和林意莫名中毒,而且寻常解药根本无效,他便能有机会借医治之名接近林意。
只要他治疗时能够有机会和林意独处,他便能用一些药物,令林意在无意识之中吐出一些他想要知道的东西。
之后林意复原,铁策军也不可能为难他,他自然可以安全离开。
这种蛊虫,原本便不是寻常的修行者的手段,这些剑阁中人虽然强大,但不了解之物,便是无法破解,今夜之刺,他也应该可以悄然而退。
和他想象的一样,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两只小虫的存在。
黄万年刚刚抬脚跨上马车,一只细虫已经悄然钻入他的袖中,落在他的手腕上。
在下一刹那,这只细虫直接钻透了他的肌肤,直接钻入了他的血肉之中。
几乎与此同时,另外一只细虫也落在了林意的手腕上。
这只细虫很自然的朝着前方的肌肤钻去,然而它的命运和另外那只细虫截然不同。
这只细虫用了用力,明明是散发着温热意味的新鲜血肉,然而它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那柔软的肌肤,却像是一张经过鞣制之后分外坚韧的牛皮。
它钻不进去。
林意感觉到了来自手腕的微微刺痛,除了细针扎在肌肤上的微微刺痛之外,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灼热之意。
他抬起了手。
在他的目光还未看清这只细虫时,他的感知里已经出现了这只细虫拼命想要钻入他血肉的模样。
他那一片的肌肤和血肉,便直觉的紧绷,收紧。
细虫更不能入。
也就在此时,黄家的马车处一片惊呼。
他看到黄万年如同喝醉酒一般,直接倒了下去。
他的左手闪电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这只还在挣扎的细虫。
他的目光落向了那名诡异修行者所在的密林。
“有刺客。”他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厉喝。
此时他虽然依旧感觉不到那名诡异修行者的存在,但他却可以肯定这只细虫并非天然,而且他感觉得出来,这只细虫随着微凉的山风而来,便是那自那片密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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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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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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