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以海说的大义凛然,话都是真话,但并不完全。
对朱以海来说,这个挂职,会是极厉害的掌握朝政的大杀器,谁要是不适合了,甚至妨碍了,那就让他下去挂职,调整一下他的位置。ßĨQÚbu.net
甚至比如说某人有严重问题,那也可以用挂职为名把他先调开,然后就能方便查他了。
跟后世把人先送去当校学习一样,先学习调走,然后就好调查,取得足够证据,就可以直接双归控制了。
都不需要廷杖啊杀头流放什么的太激烈斗争,有这玩意以后那可就方便了。
要是斗争太激烈,动不动廷杖、削籍等,其实也闹的难看,甚至还容易失控,这也是掌控力不够的表现。
当然,挂职这套玩意不仅文官里可用,军队里甚至也可以适当的用用,配合借职交流这套新东西,把各镇里的军官们流动起来,就能尽量的削弱大将拥兵自重,军阀化的威胁。
挂职、借职,配合官员考核,然后丁忧,若是再搞点进京培训学习这类的,那会极大增强皇帝掌控朝堂官吏的能力。
军队里的军官,可以调入京师的讲武堂、军校学习进修,让他调离原镇,甚至可以在学习培训后,再调到其它部队去。
文官也可以这样,比如在国子监开个什么班,把一些官员调到京学习,又或者官员考满后,不直接再放缺,不管有缺没缺,让他们先到京进個班学习个三五月半年的,然后才能补缺。
若是没缺,则在侯缺的时候,继续在班上学习。
说白了,就是掌控权。
陈子龙是复社巨子,也是如今党争再起里带头的,朱以海就是以他虽为侍郎,但以往地方主政经验不足为由,要让他去广西挂职布政司参政。
钱谦益则主动上表,愿意外任参政、副使职,只是朱以海没批,洪承畴钱谦益刘宗周这些人,有正直大臣,也有降虏反正的,如洪承畴属于那种确实比较全能的,能文能武,中枢地方经验都丰富。
而钱谦益和刘宗周其实都是那种清流官,只在京中任职,做个言官还不错,做其它的不太合适。
朱以海也有意让他们一直做言官,负责监督这块。
使功不如使过嘛,科道言官,其实更需要这种已经被孤立的孤臣。
对陈子龙、冒辟疆这些相对年轻且有才能的官员,朱以海还是希望加以改造,而不是一棒子打死,面对他们的错误行为,既要予以纠正,又还得给机会帮扶。
能不能接受,也是对他们的一项考验,若是就此自暴自弃,那这种人也不值得重用。
今天召来的这群学士们,无疑都是些久经朝堂斗争的,不乏四朝元老三朝元老,甚至有几朝大学士的。
可坐在船舱里,前后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居然就已经似乎忘记了来时的主意。
曾任大明第六十六任内阁首辅的郑芝龙老乡蒋德璟,并不是东林党人,他祖上蒋旺乃安徽凤阳人,追随太祖皇帝朱元璋起兵反元,大小征战三十多年,被加封为武节将军骁骑尉,世袭福全所正千户。此后,蒋家先后十一代人世袭正千户的世职。
其父蒋彦乃是进士出身,官至江西副使、广东布政司参议等职。
虽非东林,但许多东林都是由他鼎力疏荐方得录用,陈子壮、倪元璐、顾锡畴、文安之皆是由他荐举,黄道周录用,刘宗周免罪,也是他出力最多。
他并非东林,如今以内阁协办大学士、太子少保衔入阁协办机务,名望很高,近来足疾在京休养,听闻皇帝国子监讲话,说要清理东林,又听说皇帝要贬谪千官,不顾腿疾前来,准备要好好劝谏皇帝,中兴未成,如何能兴党案。
谁知道准了无数劝谏之语,结果听皇帝说了这半天,却完全不是一回事。
做过崇祯首辅的蒋,善于理财治兵,也对朝廷忠心耿耿,更心忧天下关怀百姓,这也是他本来已经在福建老家养老,最后还是又来了东京的缘故
五十多岁的蒋八公,跟张国维是同榜进士,年纪也相仿。
崇祯十七年,他辞去首辅,寓居城外福建会馆,兵部尚书张国维则奉旨出京南下。不久闯军攻破京城,蒋离京回乡。弘光立,召入阁,自陈三罪,固辞不受,直到后来朱以海征召,他才与同乡黄景方、何吾刍等受召入朝。
蒋虽然是明末比较有能力的大臣,但他在天启崇祯二朝,却是深深感受过那种无力感,陷于党争,君主猜忌,有力也无处使,只能眼看着局势一天天败坏,让人心力交悴。
但受绍天帝征召入朝以后,他虽仅为协办大学士,但却能感受到这个绍天朝廷完全不一样的活力,尤其是那种团结对外让他常常对张国维等感叹。
朝中局面来之不易,所以他今天来前,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学魏征好好劝谏皇帝的,哪怕到时也被贬降,就是贬去做个县丞他都不管了。
可谁想,却是这么一个结果。
让人意外,却无法反驳。
虽然他也觉得这似乎有些过于神奇了,但却没急着反驳。
因为来京虽然仅一年,但却能感受到绍天朝和崇祯朝的诸多不同之处,而这些不同,多是皇帝带来的。
想当初他还是首辅时,朝廷内忧外困,没银子了。
户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兼摄吏部的倪元路,是个大书法家,还是东林大佬,他和黄道周都是袁可立的门生。
但倪元路虽掌户吏两部,却并不懂什么财政,病急乱投医,给皇帝推荐了一个奇才,户部司务蒋臣。
蒋臣向皇帝提出一个生财有道的办法,印宝钞,每年印发三千万贯,一贯定价白银一两,还要朝廷立法,民间不用,以违法论。
他跟崇祯说,印宝钞,一贯成本也就五厘银,所以印的越多越赚,不出五年,天下之金银尽归内帑也。
没有保证金,凭空印宝钞,强制百姓兑换使用。
崇祯居然还觉得倪元路、蒋臣他们这法子是救国良策,居然下旨升蒋臣为户部主事,开始研究实行方案。
后来带头降清的户部右侍郎王鳌永明明知道这法子行不通,却故意顺着崇祯,提出了更惊人的言论。
他说完全可以每年印五千万贯钞,然后朝廷废除金银,把金银与泥土同价。
印五千万用来养兵打仗外,每省还可以直接给一百万贯,分给地方各级官员,用来养廉。甚至不仅可以印钞来养兵打仗,还可以印钞救济灾民百姓,给官员们涨俸禄养廉。
王的这番话,其实就跟袁崇焕当年骗崇祯五年平辽一样,都是聊慰圣心尔,也就是顺着皇帝的意,糊弄糊弄他。
王永鳌的五千万贯钞计划得到崇祯批准,可谓点石成金。
不仅没准备金印钞,甚至还要废止金银铜钱的货币属性地位。
蒋德璟实在看不下去了,在崇祯的宝钞会议上,直接问皇帝,民虽愚,可谁肯以一金买一张纸?
这就像皇帝的新装一样,所有人都装傻充愣,都说看到了皇帝的新衣,却只有蒋德璟站出来。
为了反对皇帝一意孤行,他还特意上揭贴,对比宋元明三朝推行宝钞的异同,并警示皇帝不要乱来,他的揭贴公开抄发,希望引起朝野响应,可在当时,居然无人理会。
朝廷正式推行宝钞,可却无一个钞商敢应征,因为担心朝廷会用宝钞来换他们的商货,京城所有的店铺纷纷关门罢市。
绝望的蒋也只得请辞,崇祯也毫不挽留,甚至还要治他的罪,认为这局面都是蒋故意拆他的台。
仍一意孤行的发行宝钞,给官员的俸禄用宝钞代替,还要求市民拿金银兑换,田地房屋交易等规定只许用宝钞等。
仅三个月后,宝钞依然是一张废纸,闯王却已经打进了北京城。
蒋离京后拒绝了南京福王的征召入阁,回到老家。
蒋德璟在老家没多久就见到了绍天朝发行的银元和兑换券,比起崇祯那异想天开的宝钞,绍天朝的银元虽非足银,但其成色仍然很高,尤其是制造精美。他们的兑换券也是张钞纸,可却不是凭白印钱。
而只是兑换券,可凭券随时兑换银钱,特别是交税等也是完全可以使用的。
到如今,蒋德璟也早适应了绍天的龙银,甚至平时也都习惯用兑换券,很少再携带龙银。龙银制造精美,兑换券信用坚挺,从没有过什么兑换问题。
对比崇祯朝的宝钞,和越铸越薄的崇祯通宝白钱,绍天朝的银元,甚至是半圆、二角一角的银币,当十当五当二的铜元,还有绍天通宝等,都在市场上极受欢迎,币值稳定。
李自成攻入北京后,曾记录,抄获库存三千七百万锭,锭皆伍伯两。这不是拷掠百官得来的,而是库存。
这个数据造成了很多问题,其实这些不是什么真金白银,而是崇祯在他灭亡前一意孤行印的宝钞,最后的疯狂。
结果全积压在钞库里,根本就是堆废纸。
大明宝钞单位用锭,是从朱元璋开始的,洪武八年起,整整二十四年,平均每年都要发行宝钞五百一十五万锭。
崇祯库里抄出三千七百万锭,也顶多是洪武年间几年的发行量而已,而一锭五百两,更是他们愚蠢而又疯狂的失败抢钱计划罢了。
想当年朱元璋就滥发超发,强行规定宝钞一贯等于白银一两,铜钱一千,四贯钞等于一两黄金,值米一石。
可事实上,百姓再傻,也不愿意被朝廷这样割韭菜啊。
所以洪武三十年,一两白银可以买四石米,用宝钞,却要十贯,宝钞实际已经贬值了十倍了。
朱元璋不甘心,强行下旨,要求百姓禁用金银交易,必须用宝钞,可上缴的财政税赋,却又必须要用金银铜或粮食布匹等实物,还用菜地果树仓库驴车等钟来征税,只为加速宝钞回笼。
但到了正统九年,一石米已经需要一百贯了,到正德年间,宝钞彻底成了废纸。
崇祯仓库里五百俩一张的宝钞,也正说明,就连印钞的那些人,都很清楚这些纸到底有多少购买力,所以都没印一两一锭的宝钞,直接就是五百两一锭的。
五百两一锭,却仍换不到一两银子,印了三千七百万锭,价值一百八十多亿呢,哪怕按一锭就换一两,这三千七百多万锭,也起码值三千多万两啊。
崇祯计划一年发行五千万两宝钞,与这三千七百万锭库存,倒是恰好能对上数的。
五百两一锭,也就是一张宝钞,打算当一两用,结果最后都没用出去,全成废纸,把闯王李自成刘宗敏等都骗的白高兴一场,最后只得愤怒的拷掠北京的王公大臣们弥补些损失。
绍天朝有当十当五当二的铜元,但比普通制钱更重,用铜多,甚至掺了银,所以其本身含有的金银价值,也已经基本上与其面值相当,并不是公然抢掠百姓。
银元银角,也是如此。
兑换券更只是银钱的兑换券而已,根本不是无信用的宝钞。
蒋德璟经历过崇祯的疯狂宝钞计划,这几年又用习惯了绍天朝的银元、兑换券,所以从这件事情上,就非常清楚绍天帝与崇祯的差别来。
如今朱以海的这挂职计划一出,蒋德璟便也就放宽了心。
他相信皇帝肯定还有深意,但只要皇帝不是跟崇祯一样昏头,那就根本不用太过担心。
大明有些官员,确实缺少历练,尤其是那些负责财政、税务、军队、行政等的具体官员,好多官员虽科举两榜出身,但就算做到尚书、大学士,可也历练不足。
如倪元路,公认才子,还是东林大佬,一人身兼户、吏两部,可却还能相信印宝钞能救国这种蠢事。说白了,倪元路书法是好,务虚论道甚至党争都是好手,可真要具体的行政能力就不行了。
这也是以前东林党人的通病,甚至是大多数大明文官的通病。
皇帝的这个挂职计划,挺好。
想到此,他站了起来。
“臣以为陛下挂职之法,于当今朝廷形势情况非常吻合,大赞,臣坚决支持!”
“治国先治吏,不仅要挑选忠良贤德之品德,更要真正培养历练出真正的办事能力,空谈只会误国,
平时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误了国家多少事,必须得改变了!”
“请从现在起,从绍天四年起!
臣也请求下放挂职,请授一省参政,好好历练一番!”蒋德璟说着甚至激动的声音都提高了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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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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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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