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赵老三把玩着小刀没有半点睡意,长史朱存梧已经从福海回来,准噶尔人被挡在福海西岸,改向北而来,瀚海军已经下令,驻防布尔津堡。而塔娜她们被安排过河拦截。
一夜无眠,熬到天亮。
他马上出帐去找塔娜。
在她们的营地,他一眼就认出那个身影,她已经换上了皮甲,正在打磨长矛尖。
“你们应当留下来协助守城。”
塔娜对他微笑:“听说准噶尔人在大小海子吃了大亏,不会来布尔津堡了,他们会在河对岸扫荡那边还没过河的部落牧民。”
“留下吧,我去找朱长史。”
“不用,我希望能够找到准噶尔人,我要亲手宰掉一些准噶尔人,为我族人报仇,以血祭他们。”塔娜依然还是那副表情,清晨有些凉,脸上两抹红。
柳叶眉、丹凤眼,微笑时两个酒窝。
那双眼睛很好看,细而不小,略微上翘,单眼皮越发衬出她清冷孤傲之感。
“你们一群女人留在这里更安全。”
“我们也是战士,草原上部落里的女人也有许多是战士,我们来的都是战士,并不惧怕战争。”
老三见状,咬咬牙,“你等我,我去找朱长史,请求调到你们这里来做参军。”
大明不仅在杜尔伯特汗国帮他们建立了瀚海新军,而且也在汗国派有不少参谋、教头等,负责联络、参谋、教练等。
“我跟你一起。”
塔娜看着这個男人,难得的有些动容。
“你其实不必为了我这样,”
“我喜欢你,我们说好了打完这仗就成亲的,”老赵笑着说道,然后跑去找朱存梧了。
云麾大将军永寿侯朱存梧从福海轻骑快马赶回,与和硕齐汗、索诺木策凌珲台吉等杜尔伯特王公们商议作战计划。
朱存梧以三千瀚海新军在古伦河畔夜袭五千准噶尔前锋,斩首三千余,还亲自杀入敌营擒其主将,这战绩着实震惊了杜尔伯特的一众王公台吉们,瀚海新军表现出的战力,也深深折服他们。
所有人对这位看似斯文的红带子长史,也开始尊敬了许多,尤其是索诺木更是对这位老师恭敬无比。
接下来讨论战策的时候,大家都很认真的听他的计划。
赵老三找上朱存梧,要求去塔娜她们那做参谋或教头。
对这个正九品上的飞骑尉赵老三,朱存梧也是熟悉的,瀚海军里明军参谋、教头等也不算多,一个个他都很了解,他们的过往他们的性格。
赵老三是个老军伍,会蒙古话也会女真话,擅骑射也通火器,这家伙既做过守墩兵,也当过夜不收,有些子旧军的油滑,管理士兵有些粗暴简单,但打起仗有时也是很勇猛敢冲的,反正坏毛病小问题很多,满是旧军习气,甚至还带了几分在流贼土寇那里染的匪气。
不过现在也有所改变,还是挺不错的一个小军官的,毕竟飞骑尉虽仅正九品上,但也是武官,现如今的明军,士兵、士官、军官可是区别很大的,中间有很大的台阶,有些人根本跨不过去。
“为何?”
“不瞒侯爷,我看上杜尔伯特一个女勇士,是个寡妇,很年轻,也很厉害,杀只羊仅有八分钟,她父兄丈夫等都死在准噶尔人手里,”
朱存梧望着他,“然后呢?”
“我挺喜欢她的,然后跟她谈的也挺好,我想娶她,她也愿意,我不希望她出事,我想跟她一起行动。”
做为福海都督府长史兼瀚海军长史,又是大明皇族红带子,又有永寿侯爵位,之前甚至还得弘光朝降旨袭永寿郡王爵,现如今虽为永寿侯终身爵,可却凭本事在军中升到云麾大将军的从三品下武阶,这就不是一个简单人。
知变通,有智谋,有勇也有谋,还能冲敢打。
对赵老三这样的瀚海军中的明军武官,朱存梧对每个人都不错,视为心腹兄弟,各方面都很照顾,该严格的时候不松懈,但生活上感情上都很照顾,在他的建议下,索诺木策凌给瀚海军里的汉军武官们都跑马圈地,不仅有军饷,还有补贴,待遇地位很高。
朱存梧本身也有意在牵线,安排瀚海军的武官们娶杜尔伯特的女子为妻,或是家中已有妻子的,在这边再纳妾,这也是让他们能够在这边安稳生根。
这些军官们不思齐不念家,瀚海军核心不动摇,瀚海军这支新军才能安稳。
“她们才来多久,你小子就勾搭上了,她真愿意跟你?可别自作多情啊。”
老三讪笑,“侯爷说笑了,她真愿意,我们都交换了定情信用。”
朱存梧也不过于追究,反正这里是在西域,瀚海军也不是普通的明军,甚至明面上都不隶属于大明军队序列,既不是御营禁军,也不是驻防御营,不属于省巡防营,不是边地屯镇,更不是内地团练,连驿团都算不上。
他们正式名号就是杜尔伯特汗国金山都护府瀚海军。
“好,我给你安排一下,你带一队瀚海骑兵过去。”
“谢侯爷。”
“滚吧,别光记着儿女私情,别忘了武人职责,这虽是西域,没那么严格军纪,但我们也不能松懈,更别轻视准噶尔人,这些人也是天山一霸,要是犯错就会被他们扑上撕咬扯碎的,离开了布尔津堡,在对岸得多小心。”
“属下知道。”
朱存梧在老三退到门口时又叫住他,“万一真遇到麻烦,也别逞能,赶紧带着那女子往布尔津堡撤,记住,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谢侯爷。”
老三兴高彩烈回到营地,马上跟上官禀报,然后顺利的调了一队人马,瀚海军也是按御营编制,十五人为一队,三队一排,三排一哨,然后四哨一营,一营五六百人,两营一标,两标一协,瀚海军是骑兵部队,实际是个协镇,总共三千人,一协两标骑兵外,还有协部标部营部直属人马,加上协属的骑炮兵、骑工兵、辎重运输部队,总共三千。
他点的十五人,杜尔伯特、吉利吉斯、辉特、土尔扈特、唐古特人都有,对于去跟女勇士一起作战,这群骑兵都很兴奋。
老三带手下找到塔娜,她很意外,没想到他真来了。
杜尔伯特和硕齐汗亲自率领两万人过河,塔娜与其它一些女勇士编在一个营中,也按瀚海军编伍法,一营四哨,五百多人。
塔娜还是个哨长。
赵老三拿着军令过去,这个女勇士营的营官表示欢迎,老三于是就成了这个临时征召设立的女勇士营的营参军,他的那队兵承担营通讯传令、亲兵警卫、侦察敌情的多重任务。
两万杜尔伯特人马,男女老少都有,女人编成的营就有好多个,还有老人和少年编成的团,他们编归在第二线部队,和硕齐汗带领的青壮在第一线。
具体的安排就是捉对厮杀,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瀚海军守着布尔津堡,而和硕齐汗带人过河去阻击准噶尔人,保护没过河的杜尔伯特牧民。
分成了数支人马,保持一定距离,然后又有前后两个批次,有些散,但又有联络,以保证能够应对准噶尔人极可能采用的分散袭击劫掠战术。
反正就在这几百里范围内,各部随时能声援联络。
和硕齐汗还是希望能够迫使准噶尔人退回去,不要越界来犯,赶走他们就好,也不愿意真的拼命死战。
瀚海军不动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这里是大本营,一个坚固安全的堡垒,一旦要是形势不利,各部可以往这里退,可以依河而守,凭城拒敌,只要瀚海军守在布尔津堡,起码杜尔伯特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实际上朱存梧做出这个安排,也是不希望瀚海军在野外消耗,而且以刚在古伦河大战准噶尔前锋歼敌数千,现在要在布尔津堡休整补充,也是理由充分的。
老三得到了新的职位,便回来找塔娜,先送给她一只单筒望远镜,“这个东西能看的很远,你拿着。”
“这个千里眼很贵的。”
“我拿一件收藏品跟一位同僚军官换的,还好。”老三殷勤道。
看着这个男人这么积极主动的示好,早已冰冷的水也都不由的温暖了几分。毣趣阅
“谢谢。”
“谢啥,我可是你男人。”
塔娜微微一笑。
“马上要出征了,杀只羊吃吧。”老三道。
塔娜也不拒绝。
老三兴匆匆的跑去买羊,几名女勇士都围到塔娜身边,笑着说起老三。
“这人虽然看着有些不太老实,但对你挺好的。”
“是啊,怀表、火枪,又送千里眼,这些东西在咱们汗国,都能换一大群牛羊了。”
“你跟着他应当不会错的。”
“找个对自己好的男人挺好的。”有年纪大些的女勇士给出过来人的建议,草原上的女人地位并不算低,虽然有收继婚制,但在帐篷里话语权还不错,就好比现在,打仗的时候,女人一样上战场。
能上战场,本身就是一种权力体现,更代表着能力。
老三一次买了两只羊,布尔津大量人马涌入,羊也涨价了,不过对老三来说,这西域的羊还是非常便宜的,而他的薪饷不错,何况之前陕甘还搂了一大笔,特意挑了两只大肥羊。
塔娜熟练的开始杀羊,老三在一边打着下手,眼睛一直盯着专心致致杀羊的塔娜,满眼都是喜欢,越看越喜欢。
“等打完这仗,我们在布尔津堡举行婚礼,还是到莪的土地上去办,又或是去你部落?”
“你丈夫部落家族会同意吗,我需要给他们多少钱财才行?”
他话问个没完,塔娜依然很快杀完羊,仍然只用了不到八分钟,“等打完这仗吧,如果我们都还活着,我便嫁给你,不需要婚礼,也不需要彩礼,更不需要家族同意,家里现在是我当家,”
“如果你要娶我,我要提前跟你说好,到时我要带着我的三个孩子,还有我的婆婆,还有三个还年少的小叔子两个小姑子一起来,当然,我们家的牛羊牲畜也会一起带过来,你能接受他们成为一家人,一起生活吗?”
老三愣了下,然后把胸脯拍的砰砰响,“没问题,把她们全接来一点问题没有,不过我也提前说好,是我娶你,你进我赵家门,进门后是侧室,我老家还有个正室,
不算我入赘你们家,这个得分清,我老赵家现在也就我一根独苗了,我老家妻子也只给我生了个女儿,我不能做上门女婿,绝了老赵家门户。”
塔娜也很痛快,“只要你能接受那我也没问题。”
老赵满脸堆笑,“你真通情达礼,上次你做的血肠真好吃,一会再做些。”
“好,羊腔里羊血正鲜着,你割点羊肉切碎,我清肠子,一会把血和肉一起灌进肠里。”
老三看着动作麻利的塔娜,真是越看越喜欢,甚至一点都不介意她要把一家子老老少少拖油瓶带上,反正他有一大块地,现在都空着,到时一家子安置在那,养牛养羊再养些马,再种点粮食和菜,自给自足,养起来也没什么负担的。
况且他现在一心都被塔娜吸引,也无心在意那些。
西域的女子真好看,异域风情,特别是这女勇士的大方大胆,跟老家那个从山沟里娶来的老实本份没半点见过世面的女子强太多,对那个妻子,婚前面都没见过,反正就是他成为明军团练后,上面帮他们安排的,也没花钱,直接带到他面前,于是就凑了一对。
他甚至跟新婚妻子也没相处多久,就又回了营,之后偶尔放假探亲相处几天,聚少离多,妻子老实本份,从山里贫穷人家嫁到河南,成了军官妻子,十分满足,不再为温饱发愁,甚至还能接济下父亲兄弟,丈夫在外她也没怨言,在家操持家务,对老三来说,他说不上讨厌妻子,甚至对妻子很好,但说不上有什么感情,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夫妻本来也就是这样子。
男主外女主内,趁年轻多闯荡打拼,有些积蓄后可以再纳个妾,或是买几个奴隶,也还可以买奴婢丫环。
不过看到塔娜后,却让他想法改变许多,中国男人们把妻妾分的很清楚,妻是明媒正娶是主持家务传续宗嗣的,而纳妾是买,纳妾纳色,更多是纳年轻美貌的欢娱自己。
可跟塔娜接触下来后,他是真喜欢上她了,是那种让整个心都被吸引住的感觉。
“等我们安定后,你把你妻子女儿也接过来吧,一家人就该聚在一起,别让她一人在老家孤单。”
老三见他这般通情达理,心下越发感动,“嗯,好的,你放心,她也是个大度的,到时你们一定能相处很好的。”
“嗯。”
没有人去谈准噶尔人,似乎都不认为准噶尔人会是威胁。
“塔娜,假如我战死了,到时我那块地留给你,我的其它遗物带回中原给我妻儿······”
“别说那些,不吉利,我们都不会有事的。”塔娜伸手堵住他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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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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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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