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丽也知道时间不早了,半夜三更的她一个老娘们儿,上小伙儿屋里来。
万一让人看见,还不知道在背后怎么嚼舌根子。
无奈闫解成那货,死活就是不来,她也没法子。
见杜飞一开门,她立即钻进屋,长话短说道:“是连主任,说咱们居委会的房子年久失修,想要翻修一下……”
“翻修房子?”杜飞有些诧异。
老话说‘官不修衙,客不修店’。
过去的衙门都是前衙后宅的形式,当官的前面办公后边居住。
但当官都是流官,而且流动性很大。
如果花巨资修了衙门,很可能刚修好了,就调任别处,靡费甚多,得不偿失,白白便宜了后来人。
即便到了现在,情况已经变了,不存在官不修衙,但也很少一上任就修房子的。
连主任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
另外,修房子不是小事,连主任这次明显不是简单修修补补。
如果要开大工程,钱从哪儿来?
外人不知道,杜飞却心知肚明,居委会手头可没什么钱。
平时也就维持运转,哪有钱修房子?
最主要,居委会的房子本来就是租的,不像街道办的院子,产权就在街道办。
连主任那居委会,办公的是一座四合院的后院。
五间北房,加左右厢房,一个月租金好像是十七块钱。
连主任真要修了房子,还真是‘官修衙门,客修了店’,她两样都占了。
但随着于小丽仔细一说,杜飞恍然大悟。
原来按照连主任的说法,因为居委会的房子太破旧了,他去跟房东沟通。
最后达成协议,由房东出钱重新翻修房子,之后每個月租金涨两块钱。
乍一听似乎还挺合理。
连主任新官上任,也算给居委会的大伙儿弄了一个福利。
翻修了房子,大伙儿上班环境更好。
可房东怎么想的?难道脑袋让驴踢了?
明显赔本的买卖,他凭什么答应?
那么大一个院子,重修翻修下来,少说二百块钱。
一个月租金加两块钱,一年二十四元,得八九年回本。
有那二百块钱,放银行存一个定期他不香吗?
这时候五年定期利息在5%往上,一口气存十年,按复利计算,都快翻倍了。
杜飞一听,就知道这里边肯定有猫腻。
再想到下午连主任跑到庙里见那和尚,之后那和尚又到恭王府去传话。
令他更笃定,这件事有问题。
果然,于小丽接着道:“杜科长,我还听到,白天连主任和刘红娥说,让她去找几个可靠的人,不知道想干什么?”
杜飞皱眉。
显然,连主任嘴上说,让刘红娥找几个可靠的人,肯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可话说回来,这事儿应该也没多严重,否则她也不会随便让刘红娥去找人。
另外,这件事动静不小,一个人两个人肯定不成。
再想到刚才提到要修居委会的房子,恐怕也是为了这事儿掩人耳目。
顺着这个思路往前想,连主任处心积虑,一定要搞死赵主任,也就说得通了。
杜飞想到这里,不由得庆幸当初安插了于小丽这根暗桩。
否则想搞清楚这些情况,不知道要花多少功夫。
现在唯一还不明朗的,就是连主任那边究竟要干什么。
但也不用着急,有些事情一旦开头,就遮掩不住了。
到时候看他们后续行动,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送走于小丽,杜飞也睡不着了,干脆拿出纸笔分析当前的情况。
另外一头儿,于小丽回到前院。
三大爷、三大妈都睡下了。
她回到里屋,脱鞋爬上床先看了看睡着的孩子。
一旁的闫铁成在被窝里问了一声“回来啦”。
于小丽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嗯”了一声。
闫铁成撇撇嘴,也没再吱声。
于小丽却越寻思越不是滋味,回过头一瞪眼:“闫铁成,我问你,你到底是不是老爷们儿?你媳妇半夜三更,上别的爷们儿家去,你就不惦着?”
闫铁成尴尬的咧咧嘴:“那啥,小丽,那个……我相信你!”
于小丽鼻子发酸,却又无奈:“我呸!闫铁成,你是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上梁不正下梁歪……”
闫铁成有点挂不住了:“哎,咱俩说归说,你别连着咱爸啊!”
于小丽说完了也有点后悔,毕竟子不言父过。
真要传出去,她在背后说老公公坏话,甭管什么事儿,她也没理了。
但看着闫铁成那熊样,她也真气不过:“闫铁成,我今儿把话撂这儿,你在学校离那姓王的狐狸精远点儿,吃两天饱饭不知道自个姓什么了,是不是!”
闫铁成登时有些恼羞成怒,梗着脖子道:“你说啥呢!我跟王姐啥都没有,人家一个没结婚的大姑娘,传出去风言风语的,还活不活了。”
于小丽撇撇嘴道:“呦,这就心疼了?”
“我……”闫铁成郁闷道:“懒得理你,闭灯睡觉!”
于小丽却不依不饶,冲闫铁成后脑勺喷道:“闫铁成,你给我记住了!再我知道你往那姓王的屋去,咱……咱谁都别想好过!”
闫铁成脸朝墙,话也不说,头也不回,只当是没听见。
他心里也很郁闷,憋着一股邪火儿。
原先指望于小丽上班后,他家双职工,日子宽裕了,也就都好了。
谁知,于小丽本就性格强势。
原先因为在家,一分钱挣不来,只能低眉顺眼。
可上班之后,一个月十好几块钱,又给闫家添了个大胖小子。
这一下可抖擞起来,愈发压的闫铁成喘不过气。
日子的确宽裕了,吵架的次数反而多了。
而在杜飞这边,回到楼上躺下。
看着刚才在楼下写满了一页的记事本,已经找到了下一步的突破口——那三儿!
自从上次在大羊山,看见那三跟王绍文、鲍禹洲在一起,杜飞就打算查一查这个人。
只是被后来接踵而至的事情耽误了。
现在看来,已经刻不容缓了。
杜飞甚至有种预感,顺着那三儿这条线查下去,很可能查出什么惊人的情况!
第二天,杜飞早早起床。
没吃早饭直接出了四合院,赶在上班之前来到老杨家。
他到这里轻车熟路,刚进院就看见刘匡福和杨志刚俩人,一脸倒霉模样,站在怹家门口,一人脑袋上顶着两块砖头罚站。
最近有日子没见这俩货了,没想到竟是这个场面。
杜飞不由得嘿嘿道:“呦吼~二位爷,这唱的哪出呀,哼哈二将?”
杨志刚苦着脸,叫了一声“杜哥”。
刘匡福更鸡贼,扯脖子就喊起来:“师父,师娘,杜哥来啦!”
话音没落,老杨两口子就从屋里迎了出来。ßĨQÚbu.net
老杨满脸堆笑:“哎呦,这一大早儿的!您赶紧屋里坐。”
瑞珠则道:“还没吃早上饭吧~我去下碗打卤面,您可别嫌弃。”
杜飞笑着道:“谢谢大姐,少搁卤子,我可吃不了太咸的。”
瑞珠应了一声,立即忙活起来。
杜飞则冲刘匡福那俩货努努嘴:“这二位怎么了这是,一早上就站岗了?”
老杨一拍大腿道:“嗐~别提了,这俩混球,不知怎么跟后院闷三爷卯上了,昨儿把人家一房瓦都给揭了,你说气不气人。”
杜飞一听‘闷三爷’‘揭瓦’,怎么这么耳熟?
笑着问道:“赔人家啦?”
老杨苦笑道:“不然了呢~人都找上门来了,不赔还能怎么着。”
边上的杨志刚却道:“闷三儿那孙子忒不是东西,挺大岁数满肚子花花肠子,也不知道害臊!”
刘匡福也往后院方向瞅了一眼,添油加醋道:“可不嘛!杜哥,您不知道,那孙子快四十了,一个老光棍子,居然看上三大爷他们学校的冉老师了!那冉老师才二十多岁,这老不羞,要娶人家。人姑娘不干,还威胁人家,就这种人……哼~揭他们家瓦算是轻的。”
杜飞没想到还有这个情况。
倒是想起来,前几天听见柱子跟贾丽英吵架,好像冉老师找过柱子,大概就为这事儿。
冉老师出身不好,如今落了难了,让老光棍盯上,其实挺正常的。
倒是刘匡福和杨志刚为她打抱不平,让杜飞有些意外。
难道这俩小子瞧上冉老师了?
冉老师岁数可比他俩大不少,一口气抱两三块金砖,一般人可把握不住。
不过,杜飞对他们情窦初开没啥兴趣,便也没再多问。
跟老杨一起进屋,说起正事:“老杨,那三儿这人你熟不熟?”
老杨眨眨眼睛,谨慎道:“还行,他是雷家嫂子的本家儿,原先一起干过活儿,但他那大个子,您肯定也见了,还一身旗下大爷的富贵病,根本干不了咱们这行儿。”
杜飞没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帮我查查这个人,干什么营生来钱,身边都什么朋友,最近在忙什么,尽量别惊动他。”
老杨心思透亮,一听就明白了,杜飞特地找他,是不信任雷老六。
否则这点事儿,找雷老六一问不就结了。
立马表态:“您放心,最晚后天中午,一准儿给您回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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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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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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