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说一,如王白一样,明明是服丹境强者,却怂的一批之人,贺曌愣是见所未见,今儿算是开了眼界。
谨慎、果断,怪不得能活一百多年,属实是个老王八,真能憋。
“开!”
一声大喝,《九绝阵》立即启动。
“轰——”
一线天外围,九种颜色煞气,宛如实质一般,肉眼可见。它们纵横交错,组成各种各样玄奥晦涩的纹路。形成一个巨大的球形,笼罩周遭。
天空中,星光璀璨,一缕缕光辉洒下,落在球状纹路上,双方产生更加强烈的反应。地动山摇间,一处处阵眼激发,与天上闪烁的星辰遥相呼应。
三者合力,迸发出无可匹敌的力量。
不等姓王的有任何动作,他浑身煞气像是让无端端人封禁,法术自动消散。整個人猛地从半空坠落,扑通一声跌落倒地,摔了一个狗吃屎。
九煞禁断!
凡是处于阵中之人,术法无法生效。
令人恐惧的是,老王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煞气,正源源不断的被吸收。不,不止是煞气,血肉、精神同样也惨遭掠夺,与此同时阵法的威力,亦跟着缓缓加强。
他迅速从乾坤袋中,掏出一张金色符咒,体内煞气向里面灌去。
《九绝阵》厉害归厉害,只是能隔绝煞气。符咒一类的玩意儿,不能完全禁止。人家靠的是绘符时,留下的法纹和汲取使用者体内的煞气。
有外界煞气辅助的话,自然威力大、效果好。没有的话,略有影响,但是不大。
注入少许煞气,他心下当即松了一口气。
此符名为《千里遁》,一旦激发,炼煞士能瞬间远遁千里。即便是一些专门用来困人的阵法,都能无视穿梭。
天空中的乌云,依然下着瓢泼大雨,王白的动作,全部让姓贺的看在眼中。
“想跑?”
《金锁阵》,开。
“轰隆隆——”
刹那间,山崩地裂。
一面面纯白色的墙壁,自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升起。
墙内的山川,变得厚重、巍峨,镇压十方。
“啪嗒!”
他手上的《千里符》,冒了个火星子,然后突兀熄灭,软趴趴的耷拉下来,活脱脱一个有心无力的中年汉子。
“???”
刚刚建立联系,不等遁走,反而萎了。
“你TM......”
保持了一百多年涵养的第一幕僚,一口气没忍住,直接飙出一句脏话。
紧接着,大的来了。
煞气、肉身、术法、法器、宝器,受到无形枷锁禁锢,任意一样都无法动弹。
先前起码还能调动体内煞气,灌注符咒当中,而今愣是跟冰冻一样,使出吃奶力气,纹丝不动。
他不信邪的从乾坤袋中,掏出各式各样的符咒实验,结果令人大失所望,无效!
掏出五行牌中的余下三块石牌,依旧毫无效果。
“啪!”
王白一怒之下,狠狠把牌子摔飞。
感受着越来越虚弱的肉身,以及伴随着时间推移减少的煞气,他真的很绝望。
万万没想到,一次紧急情况,居然将自己给陷进去。
“谁?到底是谁?王某自认和炼煞界的异人们,无冤无仇,何苦置我于死地?”一身本事无法施展,只能认栽低头,打算说点好话,把幕后之人钓出来,双方好好谈一谈。
备不住,三寸不烂之舌下,或许能够找到一线生机。ßĨQÚbu.net
贺曌远在一线天外,摸着下巴思考,到底该不该进去。
不现身,慢慢熬死王白,是最稳妥且保险的做法。
但是,他个人对于《天地烘炉大阵》,所谓的补丹极其感兴趣。
一时间,陷入两难境地。
“折个中。”
思前想后,他觉得不能立即出去,谁清楚姓王的老不死,有没有啥后手阴人。干脆等着,把老王熬上一段,等对方折腾的精疲力尽,再无反击之力,岂不是可以任人宰割。
“嘿嘿。”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夸了自己一句,便老神在在的闭目等待。
王白则在两道阵法内部,大嚷大叫说着一些没营养的话。
许诺一大堆条件,乃至当狗也不是不行。
对此,著名狠人愣是充耳不闻,装作没听见。
时间流逝,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转眼间,八个时辰过去,已是深夜时分,星光满天。
这位宁王府第一幕僚,从最开始的中气十足,允诺各种条件。到浑身酸软无力,狼狈的瘫坐在地上,满脸绝望。
“八个时辰,再等等。好歹是服丹境的高手,再熬上一会儿。嗯...四个时辰吧,凑满一天。”话音落下,继续盘膝打坐,耐心等待。
四个时辰,转瞬即逝。
此时此刻,王白躺在坚硬的山地上,仰望着初升的太阳,一时忍不住感慨起来。
“天要亡我。”
他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处心积虑的对付自己。
可以摆下如此强悍阵法的人物,你说不是服丹境谁信?
思来想去,唯有徒弟干的劫道买卖,能牵扯到炼煞士。
可是十三个弟子,很守规矩。
只抢那些穷逼炼煞境,偶尔干一票筑脉境的买卖。
不过,干事之前会把目标查得清清楚楚,凡是有背景的家伙,自动放弃,不许招惹。靠着谨小慎微,抢劫的买卖愣是干了几十年,无人上门报仇。
如今,终于要遭报应,惹上不该招惹的人了吗?
“可恶啊......”
明明走到最后一步,只要击退草原人,便能南下入主四春城,进而调兵遣将,一路奔向食月国皇都。
偏偏,他倒在了这里。
“我恨啊!!”
一声不敢的怒吼,体内像是涌入无穷力量,他强行撑起身。
“砰!”
一根木棍,猛击后脑勺。
王白不可置信的转身,但见一黑衣蒙面人,手里拿着个布满法纹、器纹的棍子,眼神儿中透露出惊愕。
“咦?不应该呀,你咋没昏过去呢!”
不愧是服丹境,硬挺一天愣是没死,挨了一记闷棍,还能清醒。
“你TM......”
老王伸出一只手,指着偷袭之人,恶狠狠地从嘴里吐出第二句脏话,便不甘心的一头栽倒。
“噗通!”
“......”
你的反射弧,貌似有点长呀。
反手把【镇邪剑】扔进乾坤袋,俯下身攥住对方脚踝,一点点向着一线天深处走去。
里面,有个名为《天地烘炉大阵》的阵法,正蓄势待发,等待着人形大药。
至于对方那些破烂,并未理会。
在阵法的压制下,什么法器、符咒,全部报废,连回收分离材料都不行。
由此可见,《金锁阵》的恐怖。
......
“砰!”
抵达目的地,贺曌甩手把人丢进去。
下一秒,他迅速后撤,离开《天地烘炉大阵》的笼罩范围。
开启阵法时,要是把自己一块炼成丹,乐子恐怕就太大喽。
“服丹境的补丹......”
“开!”
双手掐印,登时启动大阵。
“轰——”
一声剧烈轰鸣,响彻整个一线天,侥是四春城内的不少居民,亦是听见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大地瞬间龟裂,自地缝中源源不断,涌出无穷无尽的地火。
王白早在响声响起的那一刹,便从昏迷中醒来。
他望着周遭的地火,双眼透露出恐惧、绝望。
假如一身实力还在,倒是无所畏惧。
可惜,如今他跟一个凡人,有什么区别?
别说是凡人,侥是完美筑脉的炼煞士,照样扛不住地火长时间焚烧。
不等他哭喊,阵法中央上空,一颗硕大无朋的太阳,占据所有视线。
一缕缕纯白色的火焰,与下方土黄色地火,纠缠于一体。
温度,急剧升高。
“咯咯咯......”
最为痛苦的折磨,人类是不会发出多么高昂的惨嚎、尖叫。
他像是一只火坑里的烤鸡,全身蜷缩起来,于两种火焰的炙烤下,发出一声声低吟。
“炼!”
“轰——”
焰火爆发,阵法中各种奇异纹路蔓延。
威势当真可怖,反正姓贺的绝对不想钻进去。
亏得他把《天地烘炉大阵》放里面,要是最外围的话,搞不好《九绝阵》、《金锁阵》,怕是要被烧成灰。
“这玩意儿好像能有更多的作用呢。”
他望着阵法内,滔滔不绝的烈火,心里突兀出现一个另类的思路。
“要是将之笼罩一个坊市,是不是......”
下一刻,摇了摇头。
不能细想,仔细想的话,真有点恐怖。
“我咋越来越像是个反派了呢。”
他摸着下巴,总感觉自己不是个好人。
不一会儿,一股药香味儿,从里面飘来。
“蹭——”
抬手一挥,一颗晶莹剔透,荔枝大小的丹丸,于火焰中飞出。
“啪嗒!”
落入手中,略有沉重。
毕竟,是一颗炼化服丹境高手,所产生的丹药。
“好香。”
丹药散发出的香味,令人垂涎欲滴,恨不得一口吞下。
他控制住欲望,拇指和食指捏着药丸观瞧。
如水晶打磨出来的一般,火光照耀下反射出一道道迷人的色彩。
丹药上面,雕刻着一张熟悉的人脸,正是王白。
不要误会,只是类似现实世界中的简笔画,让人看见的那一刻,能够马上联系到老王的脸,挺传神的。
“阵法看起来阳刚无比,下有地火,上有阳火。可,处处透露着邪异,冒着邪性。”
话音落下,一口吞掉。
“咕咚——”
咽下去,一股热流自小腹升腾而起,流向四肢百骸。
一阵阵舒爽感,一波接着一波用上心头,险些令其呻吟出声。
挺上头!
“根基愈加深厚,为我冲击服丹境,增加不少成功率。”
不知为何,贺曌一瞬间明白,《天地烘炉大阵》炼化的丹药,究竟有何效果。
“等会儿,听起来怎么跟筑脉丹的效果吻合呢?”
“不会吧?”
他想了想,以炼煞士对凡人、其它同道的态度来看,好像不是不可以。
“算了,不必多想。”
想那么多干嘛,徒增烦恼。
炼煞士如何残忍,跟他有一毛钱关系?
再者说,自己不也是把老王给练成了一颗丹药,大哥别笑二哥。
抬手撤掉一线天三道阵法所有布置,转瞬借助【镇邪剑】的五行遁术,遁入大地消失不见。
四春城,药帮总堂。
李氏父子两人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对符使的师父出手,不清楚到底能否成功。
“蹭——”
一道人影从大地钻出,两个人噗通一声跪下。
“搞定了?”
“大人,漕帮已被我们收服。帮主,张鲸身死。衙门的老爷和守备们,全部让我等擒下,关押大牢中,等待处置。”
李老抠一五一十禀报,态度别提多么恭敬。
异人符咒真好用,一张《金衣符》愣是让与自己齐名的漕帮老帮主,束手无策。一张《火海符》,直接灭掉对方帮派大部分高手,使之高端战力暴跌。
否则的话,哪里有那么容易,一夜覆灭一个城池内盘踞多年的大帮派。
“嗯,很好。宁王身边最强的异人,已经让我灭杀。若是有要事,信鸽告知。如果我不在,自会有丿...有帮忙的存在,前来处理。”
灵狮兄弟不算人,只能用存在来形容。
“谨慎点,对方还有六个弟子,不知在何处。一旦发现异常情况,千万不要犹豫,迅速通知我。”
大小李连连点头,事关身家性命,他们绝对不会草率,一定时刻注意周边。
“嗖——”
人影一闪,没入火烛。
“呼——”
父子二人长长吐了一口气,神秘人越来越凶悍喽。
刚开始,只能杀人家徒弟,几个月过去,连师父都给宰了。
“你说他跟对方有啥矛盾吗?”
“不清楚,不知道。而且,没矛盾就不能杀人吗?”到底是帮派中人,对人命是真不咋在意。
贺曌没听见,听见也不会太在意。
他本人跟王白,真没啥太大的矛盾。
可,对方活着就是一种威胁。
倒不是对他有威胁,而是对范钟他们一家有威胁。
以炼煞士的脾气,搞不好能把药帮、药堂的人,一块全部屠戮,为弟子陪葬。
老范对他不错,恩将仇报不是著名狠人的性格。
所以,姓王的必须死。
“哧溜!”
青山别院中,房间中烛火摇曳,一道人影从中钻了出来。
屋内,范钟、范嫣、银猊,二人一狮,齐聚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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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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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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