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清捏碎一个玉简,给新十号传了个讯,有些事想要问他。
等了一天多,新十号悄然出现。
“有点事想要问问你,详细一点的。”
“很重要的事么?”
“很重要。
我想问问,那边筛选人是怎么筛选的,而且最近是有在筛选么?”
“新人会时不时的出现,没有固定的时间,现在还有一些没有资格出门的。
但这些日子,的确也有新人来了。
新人陨落的量也不少,不时的会有新人消失。
而且出任务的人损失不小,必须增加人手了。
新的任务,也需要更多的人手,现在的人手肯定不够用。”
“我明白了。”
想的再多,推测的再多,还是得在新十号这确认一下,余子清才放心。
而且也大概能确定,接下来他要不要也出点力。
老宋要搞事情,但这事又不是只跟老宋有关。
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老宋俩孩子的关系,其实已经算是非常紧密了。
余子清没道理只吃瓜看戏,一点力都不出。
起码也得找個机会,看看是不是在关键时候给加点保险。
思来想去之后,余子清便悄悄前往大离南部边境。
从老宋给的信息来看,八成是错不了的。
大乾太子愿意硬着头皮去求情,就证明这人还是挺重要的。
太子妃娘家,也是很有实力的,没实力的,也不会搞出来这些事。
这种人,白水蛋是肯定不会放弃的。
而且还有不小的可能,就是白水蛋故意去影响,做的局。
老宋这家伙也够谨慎的,不想翻旧账,就想搞的像是意外发现,被迫抓现行。
余子清就想亲自去看一看。
一路来到了大离南部边境。
战场的西面是夔侯国,东面是另外一个小国。
俩小国中间,夹着绵延六七千里宽的战场,这也是大离和大乾直接接壤范围最广的一片区域。
其实东边沿海地带,按理说,接壤的范围更大,两神朝却都默契的没有去那边交手。
去那边特别容易把海族卷进来,弄不好就变成了三方大混战。
海族那边可没有神朝的凝聚力,海族的强者也没法对下面掌控的很好,观念也不一样,所以很多事最好不要去赌。
大离和大乾开战这些年,一年一大战,一月数小战,两边打的你来我往。
大震吃瓜看戏看爽了,趁机种田,积攒力量,不亦乐乎。
而离火院和琅琊院,这些年也是你来我往,整体来说,琅琊院损失惨重。
被离火院挖走人,截胡的人,从修道者到某一方面成就很高的大佬,数量可不少。
余子清从夔侯国借道,尚未走出边界,便已经能感觉到战争的影响了。
夔侯国东部,靠近边境的区域,人少了很多,很多田地都荒废了。
余子清揉了揉脸,捏脸变成另外一个样貌,没有像以前丑的过分,嘴眼歪斜。
但也好不到哪去,像是遭遇过火灾,受创严重,还没钱吃好的灵药,恢复的不好。
穿着普通的衣衫,余子清收敛了所有气息,气血力量都纳入到窍穴之中,缓缓的进入最靠近边境的城池。
其内人来人往,数量不多,萧条之中却透着一股末日狂欢的意味。
城门处连收钱的守卫都没有了,那一定是麻烦不小,不然,以夔侯国主的性子,搞事情他不管,少了钱,他就真会下死手。
打眼一扫,余子清便看到了至少十几个,绝对是逃兵的家伙。
就是不知道是大离的还是大乾的,在这里没人会问他们。
俩神朝交锋,也都默契的没有将旁边的俩小国卷进来,再怎么打,都不会迈入俩小国的疆域范围。
开了这种头,便再也无法收场。
城中最火的地方,依然还是各种档次的青楼、窑子,贩卖符箓、丹药、法宝的店铺。
而且看起来,后者的人流量比前者还要高。
除此之外,大量的店铺都关门了,普通常住的居民也明显变少了。
这还是战场没有直接波及到这里的情况,要是直接卷入其中,只会更差。
余子清本来还觉得,他来这边会不会有问题,这才先来夔侯国,如今看来,他想多了。
走出夔侯国,尚未看到人,便察觉到军煞肃杀之气在空气里流荡。
大乾之前一口气丢掉的六座城池,全部都是贴着夔侯国的,从北到南,如同一根尖刺直直的插入下来。
二皇子如今已经反攻回去,夺回了五座城池,第六座估计也快了。
大离不会死守的,没有太大意义。
余子清一路来到第六座城池附近,睁开阴神的眼睛,远远的看了一眼,便彻底确定。
兵煞之气看起来覆盖范围挺大,实际上外浓内薄,可能已经没多少人了,大离已经准备后撤,连打可能都不想打了。
城池大门洞开,进进出出的人也不少,而且是进的多,出的少。
这种反常的迹象,也很说明问题了。
余子清混在人群里,找到几个身上带着血煞兵煞气息的人,跟在旁边。
几人也只是看了他一眼,看到那张像是被火烧过,又像是遭遇秘法重创的脸,便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问,任由他跟着。
混进来极为顺利,守城的人,也只是扫了一眼,连盘问都没有。
余子清入城之后,随便找了个没有人的小宅子住了下来,不过数日,便听外面喊杀声震天。
大离这边留下的将士,也只是稍稍反抗,便直接从北城门退走,直接把城池让了出去。
第二天,大乾继续接管城池,第三天,就有人来挨家挨户的盘查。
来人看到余子清那张遭受重创,面目全非的脸,走路跛着脚,还有被盘问的时候,眼神也是麻木等死的样子。
来人进入房中搜查,只看到了冷灶,看到了锅内长毛的残粥,米缸里的米连底部都盖不住。
穷的叮当响,什么有价值的都没有了,他们也就没多问。
这种人,他们最近见的太多了,他们也一样麻木了。
战乱之下,只有鲜血会显得特别鲜活。
余子清暗叹一声,离得远的时候,听的再多,也没有亲自来一趟感受的真切。
又等了几天,脚下这座城池初步稳定下来之后,终于听到了消息。
外面有人在喊,明日午时,要当众杀了当初不战而逃,弃城逃走的那位中郎将,大家没事的都去看杀头。
看杀头,算得上是这些边民难得的娱乐活动。
第二天,余子清没敢来太早,他到地方的时候,这里已经是比肩接踵,乍一看跟赶集似的。
目之所及,大部分的人,似乎也没在乎什么看杀头,都忙着赶集。
这把余子清看的一愣一愣的。
一边在赶集,一边在忙着布置刑台,到了快到午时了,二皇子被人簇拥着出现,老宋也出现之后,人群才稍稍安静了下来。
余子清觉得,这些人恐怕只是趁着这个时间,中场休息一会儿,完事了就会继续赶大集。
刑台之上,跪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但是表面上看起来,也没有受什么伤,没有遭到什么酷刑,头发似乎都重新打理过了。
他只是麻木的跪在那里,面无表情,一副引颈就戮等死的架势。
又臭又长的宣判,罗列罪名,念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这边时间也快到了。
军中之人上前,验明正身,若是寻常军法处置,到此就足够了。
二皇子看了看一旁看戏的宋承越,道。
“宋大人,验明正身一直都是锦衣卫来做的,此贼子也非单纯的军法处置,有劳宋大人了。”
宋承越眉头微微一蹙,而后立刻看了看身旁跟着的锦衣卫,拿出一个法宝递给对方。
“你去吧。”
宋承越看起来似乎略有些不太高兴,心里却清楚的很。
他只要在场,二皇子要杀太子的人,为了不被人挑出刺,就必须让他来掺和一下。
他不想插手,二皇子也一定会亲自开口让他插手。
原本这里的锦衣卫,有三个可能会被派验证神魂的任务。
但宋承越今天来,都没带他们,只带了一个自己的亲信。
就是为了表明,这事跟我没毛关系,我就是个看热闹的,要不是为了保护二皇子,我压根就不会来。
那验证神魂的法宝,都是他随身带着的这件顶尖高级货,整个锦衣卫衙门,也仅此一件,乃是正儿八经的顶尖神朝法宝。
验明正身,验脸,验身,都没有问题,锦衣卫的人手持法宝,验证神魂,步骤一样,可是效果却截然不同。
法宝的威能极强,竟然直接将其神魂的虚影投射出来。
打眼一看,也跟其本人一模一样。
宋承越心里一跳,暗暗纳闷,难道错了么?
而在人群里,看热闹的余子清,在那神魂投影出现的一瞬间,也是有点懵。
那些白水蛋难道真的会放弃这么个顶尖耗材?
绝对不可能。
那个眼神麻木,没有一点波动的家伙,十成十是一个替死鬼。
而且八成就是一个没资格去外出做任务,没法独当一面的白水蛋。
他悄悄结印,抬起头,向着刑台的方向望去。
霎时之间,便见那跪在刑台上的人,麻木的眼神里,骤然浮现出一丝波动。
他张开嘴巴的瞬间,便见三道符箓幻影骤然浮现,封在他的嘴巴上,六条锁链的虚影,从虚空之中浮现,勾连在符箓两端。
当这种波动出现的瞬间,那人麻木的眼神,骤然变得空洞。
那显化出来的神魂虚影,也在这一刻,慢慢的变化了一下,神魂投影的五官,变得模糊,消失不见。
骤然出现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有些震惊。
神魂投影不符,还出现了缄言神咒。
任何有脑子的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出大事了,有人换走了死囚。
二皇子神情震惊,震惊之余,便是大喜。
太子疯了,太子妃的娘家人也疯了,竟然敢换死囚。
换的还是乾皇亲口赐死的死囚!
然而,二皇子心中的大喜还没完全升起呢,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内侍,面色微微一变。
同样的三张交错的符箓,带着锁链虚影,幻化而出,直接封在其嘴巴上。
余子清散去了印诀,跟所有人一样,又是懵逼,又是震惊。
任谁此刻来看,都是毫无破绽,他是真的在震惊。
他只是觉得不对劲,想要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激发缄言神咒,搅局搞事情。
他哪想得到,非但死囚被激发了缄言神咒,二皇子身边也有一个人,被强行激发了缄言神咒。毣趣阅
宋承越虽然震惊,心里却早有了预期,看到这一幕的第一时间,便震声大喝。
“拿下!”
宋承越没有理会那个死囚,而是谨守职责,第一时间出现在二皇子身侧,一巴掌抽在那内侍的脸上。
霎时之间,便见那内侍的脖子扭了半圈,脸皮都被抽烂。
转着圈倒飞出去,落在不远处的时候,内侍半边脸上的脸皮,都已经脱落了下来,露出了半颗白水蛋。
“来人,有刺客,保护殿下。”
宋承越守在二皇子身侧,一副尽忠职守,一切以保护二皇子优先的狗样子。
场面一下子乱成了一团。
那装成内侍的白水蛋,眼看暴露,一只眼睛没有顾得上其他,而是飞速的环视四周,想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印入脑海之中。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忽然出现这种变化。
只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在他的心中浮现,他便跟着那死囚一起,激发了缄言神咒。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中过缄言神咒。
也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但现在已经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了,他要搞明白,为什么会激发,因为他根本什么都没想,这绝对不是他自己激发的。
他扶着自己的脑袋,将其扭回来,飞速的后退。
宋承越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真以为老子不出手,你就能逃得掉?
只是两息,那个白水蛋的身形爆退,缓缓消失的时候,他的周围数百丈之地,六道光柱浮现。
上下左右前后,各有一个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凌空而立,每个人都手持一件法宝。
“天罗地网。”
一声大喝,天上地下,各个方向都被光晕汇聚成的大网堵死。
还有一个白头发的锦衣卫,脚踩一头陆龟,凌空而立,手捏印诀,双手合拢到一起,厉喝一声。
“镇!”
霎时之间,天罗地网控制范围内,空气流动都微微一顿。
白发锦衣卫脚下的陆龟,抬起一只脚,缓缓的落下。
顿时,一道道波动逸散开来。
天罗地网内,白水蛋的身形骤然浮现,他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身上的画皮也龟裂崩碎。
周围光芒汇聚成的大网,不断收缩,将其死死的束缚住。
而另外那个死囚,也早就被人粗暴的打断了四肢,死死的按在地上。
将俩一起拿下之后,宋承越这才回头看向二皇子。
“宋某排查不严,以至于让刺客潜入到殿下身侧,还请殿下恕罪。
宋某会立即向陛下请罪,绝不推卸责任。
宋某一定会严加拷问刺客,给二殿下一个交代。”
说完之后,宋承越对着锦衣卫的人一挥手。
“带走。”
二皇子有些麻了。
他怎么说,说这个人其实是我安排的,我跟这些人有些小小的合作。
可刑场死囚被人替换,他身边这人,被揭穿了身份,遇到事还直接跑。
宋承越一口一个刺客,上来就把罪名坐实。
二皇子压根不可能再承认知道这些事。
“此事不怪宋大人,本王会亲自上书父皇,宋大人不必多虑。
这次还是多亏了宋大人,反应及时。
才能如此无惊无险。”
被抓住的白水蛋,也有些麻了,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一言不发,肯定是不能现在就攀咬二皇子的。
落到锦衣卫手里,他后面会遭遇什么,心里已经非常清楚。
能死的痛快就算是走大运了。
宋承越行动迅速,有条不紊的处理后续。
接下来的活,便是锦衣卫名正言顺接手了。
死囚被重新带回去拷问,被抓到的白水蛋,也带回去拷问。
而且第一时间,将为了保护二皇子才准备的留影石和留声石,连同一份奏章,送去了宫城。
他知道,之前那变故,肯定是有人插手的,而且八成是锦岚山的人。
那留影石里的范围,也仅仅只是在二皇子周围和刑场,压根没留远处的景象,就怕一不小心把谁囊括进去了。
就算说出去,那也是有说法,他是为了保护二皇子,又不是为了别的。
这次的事,他宋承越不粘锅,而且反应及时迅速,处理妥当,谁也挑不出刺。
余子清眼看事情尘埃落定,没什么悬念了,他便悄然离去。
当天,一连几个折子,出现在乾皇的案头。
乾皇先看了二皇子的,把事情说了一下,顺便还为宋承越说了两句好话。
乾皇笑了笑没在意,等其他人都看完了,每个人的细节都有不同。
他最后才看的宋承越的奏折,甚至还附带了一枚留影石和一枚留声石。
宋承越的折子,用词严谨,一板一眼,完全复述事实。
催动留影石,直接投影出当时的场景,甚至连二皇子和宋承越之间的对话,都完整的记录了下来。
明显能看得出来,宋承越很谨慎,压根不想掺和这件事,那一闪而逝的眉头微蹙,都记录的清清楚楚。
连法宝,都是用的随身带的那件,一切都很说明问题。
后续处理,迅速快捷,有条不紊,干的非常好。
还有那自称宋某,分寸都把握的很好。
乾皇看完之后,又看了看宋承越的折子,对宋承越愈发满意。
死囚被替换也好,其他事也好,的确跟宋承越没有任何关系,跟锦衣卫也没关系。
再看其他人的,趁机攻讦太子的折子。
趁机卖好替宋承越说话的。
乱七八糟,群魔乱舞。
唯有宋承越的折子,就是原原本本的说这件事本身,以及后续要怎么办。
这一对比,就显得宋承越成了一股清流。
本来就看宋承越顺眼了,现在更显得能力强,做事本分,敬忠职守。
乾皇瞥了一眼再次送来的一堆折子。
“要是趁机攻讦的帖子,全部都扔了吧。
传令下去,让宋承越做主,彻查这件事。
但有违抗者,先斩后奏,包括,所有人。”
旁边的老内侍眼神一凝,立刻着手起草圣旨。
陛下亲口赐死的死囚,被人替换,这是滔天大案,谁拦着谁死。
当日,便有鲲游送来圣旨,宋承越拿着圣旨,暗暗一笑。
一路来到了锦衣卫的死牢里。
白水蛋已经被蒙上了脸,气海被废,肉身被钉死在刑架上。
“我知道你这种人不怕死,但巧了,我这很少会让人死。
大乾都城里,技艺最高的救命医师,你知道在哪么?
就在我这锦衣卫死牢里。
说不让你死,你想死都难。
你要是老实说,谁派去去刺杀二殿下的,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宋承越坐在那,拿着口供翻看。
这家伙,从开始咬太子,到后面咬二皇子,俩轮着咬。
“那先说说吧,你这法门是在哪学的?”
宋承越问完,就见缄言神咒具象成型。
“哈……”
宋承越笑了笑,起身离去。
“你们继续审,调两个医师过来,告诉他们,这有个特别的家伙,可以任由他们施为。
只要不死,随便整,要是死了,他们接下来一百年,都别想再来了。
所有情况,全部记录下来,一丝一毫都不能差。”
宋承越转身离开,去看另外那个死囚。
死囚也是一颗白水蛋,被蒙着脑袋,旁边还摆着一张完整的画皮,经过验证,就是那位中郎将的。
“啧,为了活命,也是遭了大罪了,被活剥了。”
“去,没事的,多整理出来一些牢房,这里接下来一段时间,恐怕会住不少人。
实在不行了,找人来继续拓展一下。”
看了一眼口供,这个白水蛋跟另外那个一样。
扛不住拷问,就开始胡言乱语,胡乱攀咬。
可关键的信息,却一个都没有,只要他想说,就会激发缄言神咒。
问题也不大,问题本身就是一部分答案。
正看着呢,忽然感应到七楼戒指的呼唤。
宋承越找了个地方,听着死牢里的惨叫声,闭目养神。
周围的狱卒一看,他们家大人难得有雅兴,更是卖力的拷问,好好表现一下。
上了七楼,余子清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不太好搞吧?”
“之前是你来帮忙了?”
“你难得要做点什么,那我肯定能帮就帮一把,一点小手段。”
“的确不太好盘查,这些人都身负缄言神咒,有价值的东西,都问不出来的。”宋承越叹气。
“我敢说,那人潜伏在二皇子身边,肯定不是为了杀他。”
“我也知道,但我只能把他当做刺客。”
“送你点情报,当初大震的齐王,就是被这些人坑了,有一个白水蛋被齐王在深渊裂缝杀了,尸体落在了饿鬼手里。
后面齐王的消息到处泄露,就是这些人在报复。
引得三神朝之间交锋,也有这些人在推波助澜。
我在那边得到了一点线索,给你俩关键词。
母江,地祇。
顺便,你还可以去二皇子那聊聊,他肯定是跟这些人有合作的地方。
太子那边肯定也有,不然的话,就不会出现换死囚的事。
一个不受朝廷控制的势力,却同时勾连了太子和二皇子,这俩最有希望继位的人。
这一下就变得很有意思了。”
“我回头好好想一想。”宋承越知道,想要报复,现在容易多了。
但他得考虑下,乾皇怎么想的,乾皇想要看到什么局面。
谁想,余子清接下来就道。
“我知道,若是闹的太大,乾皇肯定会叫停。
他需要稳定度过接下来的几百年。
所以,关键时刻,你觉得你背个锅怎么样?
比如,让那个装成死囚的家伙逃走?”
“这种囚犯,我哪敢放啊。”
“你放了,事情便顺理成章的查不下去了,但是若是乾皇全部都知道,也知道为什么呢?”
“咦……”宋承越神色一动。
他要真敢朝死里挖,其他皇子肯定推波助澜,再加上稍稍再查出点蛛丝马迹,把三神朝乱战等一系列事,都给套进去。
再顺着母江查一查,大乾境内出这种事,乾皇必定不可能忍。
太子妃娘家人,毋庸置疑,肯定是完蛋。
接下来,太子也有很大可能会被废了。
那不就成二皇子一家独大了。
真要闹翻天,接下来几百年都别想安稳了。
所以,他这个大忠臣,查到关键地方,让人跑了,把锅背起来,找个由头,到此为止。
的确有点可操作性。
但不够,还得翻旧账,把旧账都翻出来,让乾皇知道。
“你想要这个人?”
“不错,他都被放弃了,去替死,我想试试,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你是肯定问不出来的,他自知必死,何必多言。
我就不一样,在莪这,他不会死。”
“我回去想想,先看情况。”宋承越没立刻答应,他得根据情况来判断,不然玩不好,他就不是替皇帝分忧,主动背锅,而是自己搞砸了背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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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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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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