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城头,看着仓惶逃窜的匈奴兵,辛毗眉头紧皱。
呼厨泉回到城中时有些狼狈,虽然没有直面赵云,但逃跑时,生恐对方追上来,那是快马加鞭的一路飞奔。
幸好对方没有追击,否则呼厨泉都担心自己能否回来,这中原武将的手段也太诡谲了,自己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带来的儿郎们怕是得全军覆没,这些支持自己的部落恐怕也会离自己而去。
打定主意的呼厨泉一回城,便来到城头见辛毗。
“先生,我部儿郎损失惨重,需回去修养,望先生准许!”呼厨泉见到辛毗,也没废话,直接要求离开。
这一仗,他本是打着帮袁绍一把,辅助战斗顺便劫掠的心思过来,既能得袁绍好感,又能枪些好处回去,本没打算打什么硬仗。
谁知从开战至今,损失最大的是他匈奴人,而且还没抢到什么东西,这让呼厨泉心里有些不平衡,心中已经暗暗决定,待回去的路上,好好劫掠一番。
“单于慢走。”辛毗点点头,没有挽留,任由呼厨泉带着匈奴兵离开。
“先生,为何让他们离开?”郭援皱眉道,这么一来,他们这边骑兵优势就没了。
辛毗叹了口气道:“今日一战过后,匈奴可还能战?”
以匈奴人的尿性,这次被对方打的这么惨,哪还有心思作战,这支匈奴人的战力,其实已经废了。
“末将这便出城去毁那堤坝!”郭援咬牙道。
“不必!”辛毗出声喝止道。
“先生,若真让敌军截流蓄水,使晋水倒灌晋阳城,我军危矣!”郭援急道。
“我堵他不会水攻晋阳!”辛毗沉默片刻后,咬牙道。
这是个艰难的决定,将自己的安危寄托在敌人的仁慈上,但辛毗没办法,方才匈奴人与对方的交手他看在眼中,无论高干还是郭援出马,多半都是有去无回。
出兵是死路一条,只会让城池丢的更快,他也只能赌,赌陈宫不会真的水淹晋阳城,这晋阳乃至太远数十万百姓,便是他的底气所在。
郭援和高干却不懂这些,只当辛毗疯了,还想再劝,却被辛毗打断道:“着人封堵城门,做好防水准备,若能以一座晋阳城,破了那陈宫大儒根基,也算一胜!”
两人闻言默然,片刻后,方才点点头,对着辛毗一礼,各自去准备,驱使百姓封堵城门。
另一边,陈宫见赵云击溃了匈奴军,心中也自欣慰,但城中却迟迟不再出兵马来袭,陈宫心中不由一沉。
坏了!
“老师?”赵云疑惑的看着变色的陈宫,不知对方为何色变。
“子龙此战胜的干脆,本是好事,不过于大局来说,或许未必是好事。”陈宫叹了口气,看了看弟子,苦笑道。
“此言何意?”赵云不解道。
“胜的太过干脆,令敌军不敢再出兵,若一直到水坝筑起,敌军还不敢来,此计怕是便要失效了!”陈宫苦笑着摇摇头。
若是双方厮杀惨烈,那城中守军或许还会前来尝试,但赵云这般干脆的将匈奴人直接打废,对于城中守军的震慑有多强?直接把人信心给打没了,若对方打定主意龟缩不出,死守城池,那此计就进行不下去了!
这一仗虽然杀了不少匈奴人,但守城主力本就不是这些匈奴人,他们不过是添头,守城主力并未受到太多折损。
赵云闻言默然,半晌抱拳道:“弟子之过!”
“打了胜仗,如何算过?”陈宫拍了拍赵云,示意他不必这般,要是打了胜仗都算过,那三军将士哪个还愿意打仗?陈宫安慰道:“未必会失效,你且回去继续守营,我等且先一试。”
赵云过来这边,本还想诱敌军攻营,到马超那里再打一波,辛毗也确实有这個想法,但赵云胜的太快,也太狠,让辛毗直接失了斗志,生怕军营那边也是陷阱,是以不敢再出兵。
赵云告辞回营,陈宫继续筑坝蓄水,而城中辛毗却如陈宫担心的一般,再未派人前来搦战。
第二日,大坝在陈宫的加持下修好,陈宫率军来到上游处,令三军结成战阵,让自己声音能直接覆盖整个晋阳城。
“辛毗,我已筑坝蓄水,不日,晋水将倒灌晋阳,届时城池必破,尔等再不出城,莫非想要玉石俱焚不成!?”陈宫立在中军,他的声音通过战阵,传遍整个晋阳城。
晋阳城中,无数百姓闻言惶恐不已,要水淹城池了?
不少人纷纷出门,打探情况,有的更是想要直接打开城门逃命,被守在城门附近的将士暴力驱赶。
陈宫之言,带着大儒的浩然之气发出,自有让人信服的力量,这一言毕,便让城中陷入了一阵混乱之中。
辛毗见此,冷哼一声,让人结阵,随后气沉丹田,朗声喊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陈公台,你今日可是要自毁你那大儒之言不成!?”
这四句话随着陈宫大儒之名,早已遍传天下,为世人熟知,辛毗今日敢这般做,就是赌陈宫愿不愿意为了一座晋阳城,自毁其大儒誓言。
陈宫闻言沉默了,看着城头上的辛毗,顿了顿道:“所以,你要用这满城百姓的性命,来赌我是否真敢放水攻城?”
“不错!”辛毗此刻却是松了口气,看着陈宫,冷笑道:“你敢否!?”
“不敢!”陈宫的声音通过军阵,传入城中。
辛毗微微一怔,这陈宫怎的就这般承认了?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么?
但紧接着,便听陈宫略带苍凉的声音在每一个人耳畔响起:“宫昔日立言,为天下百姓立命,今日若放水攻城,便是自毁誓言,宫不敢似佐治这般以万民性命为注,你赢了!”
辛毗闻言,觉得有些不太对,皱眉看向陈宫的方向。
“我军代表朝廷,乃正义之师,为讨逆而来,为护万民而来,今日若放水攻城,与本意相悖,生民何辜,不该作为我双方战争的牺牲品,我本想以此法吓你弃城,不想你竟以万民性命胁迫,你胜了!”
“禁言!”辛毗面色一变,终于知道陈宫想干什么了,连忙施展言出法随,想要借这满城青气以及军阵之力禁了陈宫之言,但大儒之言,插着一个大境界,哪有这般好禁。毣趣阅
“自我主楚南入主朝廷以来,执政向来以民为本,不敢似阁下这般视治下万民如草芥,今日纵然放水破城,我主知我如何破城之后,也定不会容我,佐治,此番交手,乃我败了!”
陈宫最后一句话说完,当即命人去拆掉大坝。
“先生,这……”马超有些不解,好不容易筑起来的大坝,怎么说拆就拆?
陈宫没有解释,脸上更是没有丝毫失败后的颓丧,只是一挥手笑道:“收兵!”
说完,径直率军撤走,那模样,不像是败了,倒像是胜了一般。
反观城上,辛毗面色却是有些难看,明明敌军退走,但辛毗脸色却是如同吃了败仗一般,面色阴沉的吓人。
“先……先生?”郭援有些不解的看着辛毗,明明敌军退兵了,怎么辛毗的脸色却如同吃了败仗一般?
“民心……动了!”辛毗看了看高干和郭援,苦涩道。
两人都是武将,对民意感受不到,城头青气明明依旧浓郁,并未出现什么变化啊。
但青气乃是民意转化而来,已经成了守城力量,就算民心转变,这已经转化的青气,也不会消散,作为亲自将民意转化为青气的辛毗,却很清楚的感觉到这晋阳城本属于他们的民意正在迅速消散。
是啊,敌人在为城中百姓生民考虑,宁愿放弃破城机会,也不愿因此伤了百姓分毫,而作为这座城池的守护者,他们却在拿着百姓的性命做赌注,视自家子民性命如草芥,这两相对比之下,很多原本对破城充满恐惧的百姓,反而开始排斥起了守军将士。
陈宫的你赢了、你胜了、我败了,看似认输,承认自己计策失效,但实际上却是借机瓦解了城中民心所向。
而辛毗之所以能够守住这城池,靠的便是这人心所向,如今人心逐渐对守军失望,而且短时间内很难拿回来那种,他看似赌赢了,但却在人心上一败涂地。
“准备撤军吧!”良久,辛毗涩声道:“我军败了!”
“先生,尚未开战,如何言败?”高干闻言皱眉看着辛毗道。
是啊,还未正式交手,那陈宫便凭借几句话瓦解了自己民心,要说这里最不甘心的,不是高干,也不是郭援,而是辛毗啊。
该说不愧是大儒吗?
辛毗当然想死守晋阳,跟陈宫一较高下,然而理智告诉他,民心已失,这晋阳城……守不了多久了。
他将目光看向高干,想要劝说,但高干这次却异常坚定:“先生,在下奶并州刺史,这晋阳城乃并州重镇,不可轻失,末将必须守城,还望先生勿怪!”
那便守一守吧~
辛毗也有些意动,就算没有民意相助,他们还有兵力优势,未必会输,最终,他以沉默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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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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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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