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话就直说吧。”
渭河两岸的皑皑积雪,被初生的朝阳染上大片金黄。
徐子陵目视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了空一行人,迟疑片刻还是忍不住出声道:“小弟只是觉得师妃暄行事或有不妥,但终究是正道中人。
杨大哥你这样对她好像……咳咳,过分了些。”
“呵,我没打她也没骂她,能有多过分?”杨青看着徐子陵笑道:“你心里装着石青璇,现在却为师妃暄鸣不平,这才是过分。
让石之轩知道了,他第一个收拾你。”
徐子陵面色大窘:“杨大哥怎会知道青璇?”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但你最好先去看看单婉晶,省的一会儿人家赶你下船。”
“单婉晶?”徐子陵闻言一怔,这才想起之前石之轩正是从船舱里现身。
“石之轩一早躲在船上,等着你们送舍利上门。她们气息还在,应该是被点了穴道。”
杨青说完忽然从船上一跃而起,飞掠向岸边。
“杨大哥?”
“我还有事没办完,稍后就回来。”
见杨青越去越远,徐子陵转身去往上层船舱,只见房内单婉晶与单美仙母女二人正在椅子上端坐,纹丝不动。
……
涉水登岸,杨青沿路向长安城没走一会儿,再次回到城门不远处。
虽然天色尚早,但因为方才河面一场风波,长安城外已是兵卒林立。
河边更有不少人围观议论,说着刚才亲眼所见天龙坠入水面的场景。
“真有龙?”
“真的,还有几个和尚下水抓呢,结果被龙顶进河里了。”
听人说得煞有介事,杨青也不在意,目光扫过岸边一处清早起来卖鱼汤的摊子,便走过去在简陋的摊前坐下。
要了一碗鱼汤,又加了两张胡饼,不紧不慢地吃起来。
这一坐直到日上三竿,摊前食客早已散尽,老板也开始准备收摊,他才见到城门内外人流一阵涌动。
城头也有明显区别于守城士卒的精锐护卫占据。
“恭迎太子殿下!”
李建成亲赴长安四城慰劳军兵,这是李世民给的消息。
杨青耳听城内城外一阵喧哗,起身走进一众围观人群中。
看着从城墙一侧逐渐走近的李建成,他默默估算了下自己剑气射程,又朝前靠近了些。
城头上李建成在众人簇拥下,一路沿着城墙疾步向前。
昨日刘武周南下的消息传到长安,李渊召集满朝文武议事直到深夜。
今天这趟劳军他本想免了,却被李世民以乱时更需稳定军心的说辞驳回,李渊也少有地表示赞同。
此刻听着随同左右官员的奉承,心里想的却是晋阳战局和李元吉的安危,因此脚下难免走得快了些。
“得知太子殿下要来,今日早些时候竟有天龙下凡,落尽渭河。可见太子德兴仁厚,实乃我大唐之福。”
前几天李世民遇刺时,曾有天龙相护的传言。
这人本意也是想借此向李建成献媚,可听在后者耳中却又有不同感受。
“天龙?”李建成疑惑道:“什么天龙?”
之前跃马桥杨青一掌聚气如龙,将杨虚彦冰封在永安渠的事有无数人亲眼所见,他自然也心知肚明。
这时听人再度提起,心中泛起疑惑。
“就在那。”身侧官员抬手指向河心处:“天刚微亮的时候,有一条白玉巨龙扑进河面。”
李建成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河面平静无波,船只往来毫无异样。
摇了摇头正要继续前行,收回目光时忽见城下人群中有一人长身而立,对他轻笑。
脑海划过杨青的名字,心中瞬间一惊。
“咻!”
不等他做出反应,耳畔一道锐啸破空,随即手腕便传来钻心剧痛。
身边随同之人更是在无形剑气撞上城墙石壁,将砖石打得四溅纷飞时才反应过来。
看着李建成血肉模糊的手腕,城头顿时乱成一团:
“有刺客!”
将无数高亢怒吼声抛在身后,杨青脱离人群,沿着渭河岸边飘然离去。
他沿途一路追赶,在临近傍晚时重新登船,沈落雁已与寇仲重新谈好条件。
这些琐事他懒得理会,与众人招呼一声,就回到为自己安排好的船舱,继续考虑起自创印诀的事。毣趣阅
同时他心里也打定主意,这次回洛阳,该与元文都等人摊牌了。
……
此后一路无话,直到船只由渭河转入黄河水道,再临近洛阳时,五艘满载洛阳水军的舰船便远远迎了上来。
正午时分,杨青在舱内静坐,忽听房门被沈落雁敲响:
“皇上,洛阳到了。”
他起身打开门,走出舱外。
身处高处,立时将前方迎来的五艘舰船收进眼底。
中间最高大的一艘舰船上,元文都等人正站在船头翘首以盼。
“你传的消息吧。”
沈落雁无奈道:“动身那天就往回传了消息,你人都回来了,早晚躲不过这一遭。”
这时罗士信等人也走上前来,看向迎接的船队。
寇仲啧啧赞叹道:“我若有这样一支水军……嘿嘿。”
干笑两声,他忽而话题一转问道:“皇上大哥,在长安那天你可是说过,跟你来洛阳你就将它送给我……”
“你自己想清楚。”杨青微微一笑道:“如果你真想做皇帝,我就给你。”
他目光移向徐子陵,微微颔首道:“后会有期。”
说完不等回应,纵身飞掠向元文都的座船。
寇仲看着他远远落向对面船头,人群跪倒一片,忍不住皱眉道:“我想得还不够清楚么?该不会是后悔了吧?”
徐子陵的心思更多停留在杨青一跃横空的身形上,心里不住思考自己的轻功何时能到这种地步。
听寇仲抱怨,他反身边向回走边说道:“我也觉得你该想清楚。”
“你也这么说?”寇仲挠头道:“算了算了,回去慢慢想好了。”
沈落雁在旁接口笑道:“你走可以,把答应我的东西留下才行。”
寇仲苦笑一声:“你家公子皇上都不做了,还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将来留给李世民么?”
“他当不当皇帝另说,但东西一定要留下。”沈落雁摇头道:“再说你怎么知道,将来不是留给自己的呢?”
“总是你有道理……”
……
“老臣元文都,恭迎皇上还朝!”
杨青落到船头一瞬,由元文都开始,一众文臣武将立时倒地跪拜。
他目光在众人身上划过,只见郭文懿,卢楚,赵长文,包括裴仁基也在。
“都起来吧。”
“皇上,老臣……”
等人站起身来,杨青不等元文都多说便挥袖打断:“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也有话想对你们讲,跟我进来。”
说着他迈步越过众人,当先走向他们身后宽大的船舱内。
在舱内主座坐下,他吩咐侍卫紧闭门窗,全数退远,才又看向元文都等人。
这些人都是曾因拥护杨侗,被王世充控制的死忠一党。
裴仁基亦是坚定站在自己一边,派裴行俨数次相帮。
几人见他挥退侍卫,似是有机密要谈,此刻却又默不作声,相互对视一眼后,卢楚当先忍耐不住问道:
“皇……皇上,你此次私自出宫,置洛阳于……于不顾,此非明君所为!”
卢楚为人作风众人早已熟知,虽听他说得激进,但也知道杨青不会怪罪。
只是一别月余,此刻再见杨青默然不语,心中难免生出不安。
元文都见状心中几经转折,还是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臣等也是担心……”
“我叫杨青,不是杨侗。”杨青一手撑在身侧桌案上,看着元文都平静问道:“元丞相你真的看不出来吗?”
“皇……皇上,老臣……”
“我跟杨侗或许相貌真的形似,但你与他相伴多年,真没有一丝疑虑?”杨青淡淡道:“我跟他,是两个人啊。”
“皇上!”
郭文懿等人面色一变,随即一齐跪倒急道:“此乃坊间谣传,臣等绝不相信会有此事!”
“臣也不信!”
“何来两人之说,皇上就是皇上!”
“我等甘愿为皇上鞍前马后,绝不敢有别的心思。”
见众人跪倒,裴仁基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与元文都等人不一样,他早年兵败瓦岗,对杨侗不能说一无所知,但也根本没见过。
此刻听杨青语出惊人,再看场面一片混乱,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唉。”轻叹一声,杨青挥袖一扫,绵柔真气鼓荡而出,将众人托起。
“都坐下吧。”
“臣不坐!”郭文懿拂袖道:“皇上此次离开洛阳,是否听到什么谬言,为何突然有此一说?”
眼看几人情绪不定,杨青转向元文都:“元丞相,朕再问一遍,你当真不知道吗?”
他话音一落,其余几人立时安静下来,只将目光投注过去,神情严肃且紧张。
“我……老臣……”元文都目视杨青,在他灼灼目光中终于长出口气,面色颓败道:“老臣知道。”
“从第一次见到,老臣就知道皇上并非从前那人。”
他话一出口,其余几人面色各有变化,但碍于杨青就在面前,终究没有阻拦。
元文都像是放下了背负许久的沉重担子,环视舱内几人一眼,随即在一旁椅子上坐下才又看向杨青道:
“越王杨侗……我受先帝所托,辅佐他坐镇东都。后来先帝蒙难,我又看着他登基为帝。他善纳谏言,也有匡扶天下,重振朝纲的心思。只是毕竟年幼,性子也软弱了些。”
说着元文都无奈笑道:“当初臣等密谋除去王世充,却遭奸人所害乃至身陷囹圄,都以为此番必死。
不想重见天日之际,皇上你再出现时已变了样。
不仅派人救我等出来,更在万军之中杀王世充,其后只言片语就引得万民朝拜,这样的盛况,老臣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见是什么时候了。”
“事后老臣曾让人查过,知道皇上你是遭王世充毒杀不成,才逃出宫去。我也曾想过会否有人心怀不轨,假扮冒充。
可皇上你之后种种作为,又打消了老臣疑虑。
施仁政,放权柄,美色珍奇样样都不放在眼里,哪有野心之辈能装到这等地步?”
杨青点了点头道:“所以呢?你就认了我这个皇帝?”
“不错!”元文都正色道:“原本的越王今在何处老臣无处去查,也不愿去查。老臣甘心奉你为帝,情愿为你驱使!”
“正是此理!”赵长文接口说道:“且不说天下会不会有两个如此相像的人,比起从前,臣也更愿意在皇上身边侍候!”
“臣……臣也是!”
卢楚激愤道:“如今天下纷乱,正要你这样能文能武的人,才可荡平天下,还万民一个太平盛世!”
杨青扶额笑道:“说我能武那是没错,能文那就太过了。”
见几人又要分辨,他连忙抬手阻止道:“既然你们早已知道我身份,今天话说开了,我就再说明白点儿。
这个皇帝,我当不了。”
“皇上。”裴仁基这时抱拳道:“依臣之见,你既然与越王容貌酷似,又同是姓杨,说不得本就是一家,只是其中或有波折才导致失散民间。
如今得承正位,乃是应有之理,大可不必为身份担忧。”
“没错,一定是这样!”郭文懿断言道:“若无血缘,绝不会形貌一致!”
“你们还是不明白。”杨青摇头道:“匡扶社稷,平靖天下,那是人穷尽一生也难以完成的事。
但我志不在此,恐怕不能助你们完成心愿了。”
“皇上,你……你莫非要抛下我等不管?”郭文懿颤声道:“那这洛阳满城军民,该如何是好?”
“皇位空置,你让臣等如何自处啊?”
杨青在几人复杂的眼神里想了片刻问道:“你们觉得李阀如何?”
“李渊?”元文都失声道:“此乃国贼!”
“皇上莫非要将祖宗基业拱手让出?此举断不可为!”
“皇上三思啊!”
我特么……
耳听一阵哭诉,杨青也觉头疼。
刚才说了半天,几人也承认知道自己不是杨侗。可一说到正题,祖宗基业这种话还是想也不想就抬出来了。
他也知道将洛阳完整交给别人这种事,元文都等人只怕一时接受不了。
这其中牵扯太多,除了他自己,其他人很难不为自身利益着想。
不过既然已经打过招呼,让他们心里有了准备,将来再走也算有头有尾。
“算了,先回宫吧。”
眼见几人哭诉不止,杨青一挥袖起身出门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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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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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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