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攥着九块三毛二分钱,气势汹汹的来到了李东来家。
刚要敲门,门就被丁秋楠从里面推开了:“淮茹啊,这么晚了你有事?”
丁秋楠说着,把冒着热气的尿布搭在门口的绳子上,还用手抻平尿布上的褶皱。
两个小家伙现在是能吃能拉,尿布不及时晾晒出来的话,明天就不够用了。
秦淮茹压抑住心中的怒火,道:“一大爷呢?在家吗?”
丁秋楠觉察打量秦淮茹语气中的火药味,狐疑的打量了她一眼,朝屋里喊了一声:‘东来,东旭家找你。’
李东来正在屋内看书,闻言皱了皱眉头,走了出来。
“秦淮茹,你有事儿?”
秦淮茹冷声道:“一大爷,你也知道我家里困难,连东旭的葬礼都没有钱办,你不帮着我解决困难也就罢了,竟然让所有的住户都只拿三毛钱,你什么意思啊你!要知道,咱们可都是从秦家沟里走出来的,本来应该互相照应的。”
丁秋楠见秦淮茹情绪激烈,怕她动手,走上前,就想把秦淮茹推开。
却被李东来拦住了,他笑道:“没事,我是大院里的一大爷,秦淮茹同志有事情找我,卫东和卫国好像醒了,小妹一个人招呼不过来,你去看一下。”
丁秋楠点点头,进了屋子。
李东来双手抱怀,盯着秦淮茹笑道:“你说的确实是实情。只是拿三毛钱并不是我自己决定的。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就在前天,街道办的王主任通知下来,现在条件艰苦,应该发扬艰苦朴素的精神,红白喜事都不得大操大办。贾东旭这次是要回安葬的,那里有很多贾东旭的亲戚,你们一定会在贾家庄办席面。那么按照街道办的通知,我作出拿三毛钱礼钱,不参加席面的决定,是合情合理的。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可以去街道办反应。”
秦淮茹万万没有想到,街道办竟然下发了通知。
就算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跟街道办对着干。
但是让她无功而返,她又一百个不愿意,反正已经撕破脸了,那就跑罐子破摔。
嗫喏了半天,秦淮茹挺着胸膛,气势汹汹的说道:“反正我们家现在没有钱办丧事,你身为一大爷,就应该想办法!”
李东来被她的无耻给气笑了。
这年头可没有三代人努力的说法,大家伙几乎都在同一起跑线上,人家能凭借双手,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你贾家为何就不能?
但是。
李东来也清楚秦淮茹的性子,知道说得再多,也是对牛弹琴。
既然你没有钱,我就帮你把钱找出来。
李东来斜睨着秦淮茹道:“没有钱没关系,等明天我就跟杨厂长交代一声,请他提前预支给你半年的工资。”
“啊.....”秦淮茹没有想到李东来竟然会出这种歪主意。
但是又没有办法拒绝,总不能放着自家的钱不用,去问别人借钱吧?
就算是以秦淮茹的段位,也没有办法理直气壮的提出这个要求。
李东来还得看书,也不想给秦淮茹啰嗦,从兜里摸出三毛钱,递给了她。
“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你要是再敢在大院里到处借钱。我就开大会,把你当成典型批评。”
秦淮茹借钱是不还的,几乎跟后世的网络诈骗差不多。
李东来身为四合院一大爷,有义务提醒住户们提高警惕。
秦淮茹也清楚这一点,只能讪笑连声,灰熘熘的跑了。
.....
距离上一次前往轧钢厂,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按照当初李东来去进修时,跟轧钢厂达成的协议,他原本应该每个月抽出五天时间,在轧钢厂医院工作。
可是后来加入了实验室,做起了项目,李东来的时间就紧张了起来,经常把轧钢厂给忘记了。
轧钢厂的领导似乎也清楚这一点,默认了李东来这个编外领导的存在。
可是,门岗的高位干事们却记得牢牢的。
看到李东来骑着自行车过来,一位保卫干事便连忙上前拉住李东来的车子把。
“李医生,今儿来上班啊。”
“啊?是...来上班。”
李东来有点不好意思,推着自行车便要往里面进,却被那保卫干事拉住了:“耽误您一会时间,我们周科长前阵子就在唠叨,一直没有见到你的人。我已经派人喊去了,他马上过来。”
听到保卫干事这样说,李东来也不好意思就这么离开,只能留在门口等一会。
拿出一包烟,散给保卫干事们,边抽烟边闲扯。
要说在轧钢厂里,谁对厂里面的事情最熟悉,那非保卫干事们莫属了。
他们整天待在厂里面,还经常到各个车间巡逻,厂里面有个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闲聊着,李东来也了解到了最近轧钢厂的变化。
丁伯仁领导的新车间季度产量打破了全国轧钢厂季度产量的最高历史记录,被上面点名表扬,还去部委参加了庆功大会,成功的披上了大红花。
部委的领导对丁伯仁能够转变认识,从一个只知道读圣贤书的教授,投身到工业建设中,为国家作出贡献,很是欣慰。ßĨQÚbu.net
并且京城日报的记者还专门写了一篇文章,号召广大知识分子,应该向丁伯仁学习。
那位保卫干事见李东来对丁伯仁的事情感兴趣,特意从保卫室里,找出了那份报纸。
看到报纸上,丁伯仁名字的后缀不是“教授”,而是“同志”,李东来彻底放下了心。
有了这份报纸,有了那颗大红花,老丈人这次算是稳了。
正聊着,周科长拎着一个帆布袋子跑了过来。
距离老远,周科长就大声的喊道:“你说说你,整天忙得跟陀螺似的,连本职工作都忘记了。这玩意在我这里放七八天了,一直没有机会给你。”
“啥玩意啊?”李东来也不跟他客气,当着面便打开了帆布袋子。‘
袋子里是一条黑乎乎的棍子,棍子的顶端还带着尖刺,李东来以前见过这玩意。
“霍,你在哪里搞来的虎鞭啊?”
“嗨,你也知道我老李战友多,这是一个大兴安岭看林子的老战友送我的。一共是两条,你一条,我一条。”周科长拉着李东来的胳膊,把他拉到一遍,笑道:“我那条已经用酒泡上了,每天晚上一杯,你别说,你嫂子喜欢得不得了,现在都开始给我端洗脚水了。”
李东来冲他竖起大拇指:“老哥,你还真是老当益壮。”
“啥老当益壮啊,这全是你的功劳!”
李东来闻言脸色大变,往后退了一步:“老周,我跟嫂子可不熟悉,你千万别听人瞎说。”
周科长诧异的看李东一眼,道:“你做了好事,自己还不承认?做人可不能这样啊。”
尼玛,这到底是什么节奏啊。
周科长可是带着枪的,李东来有点后悔没有让刘大队派人跟着了。
只是....他确实跟嫂子没关系啊?难道是谁在后面鼓捣事儿?
李东来连忙拉住周科长的手,道:“老周,我什么人,你最清楚,千万不要听信了闲言。”
周科长莫名其妙的打量李东来,道:“诶,老李啊,上次不是你给家里送去了电视机和洗衣机。你可能不知道,你嫂子最发愁的就是洗衣服,现在好了,把衣服扔进洗衣机里,扭动开关,等一会衣服自个就干净了。你嫂子整天在家里说你的好话。你说,是不是你的功劳。”
“原来是这事儿啊。”李东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长舒了一口气。
“你以为呢?”
“没事....没事....我还有事找厂长,以后再聊。”
在周科长疑惑的目光中,李东来接过帆布袋子,挂在车子把上,骑着自行车就离开了。
......
厂长办公室内。
杨厂长听完李东来的请求后,点点头道:“预支工资没有问题,秦淮茹是咱们工厂的职工,现在遇到了困难,咱们工厂理所应当帮忙。只是,这种小事,不值得你跑一趟吧?我可是听说了,你们京城大学实验室里,来了一位外国人,现在正在搞一个大项目。”
对于杨厂长消息能够如此灵通,李东来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自从李副厂长下台后,老杨就真正的成了轧钢厂的一把手。
轧钢厂有两万多职工,再加上职工家属,足有七八万人,就跟一个小型城镇差不多了,作为一把手的老杨,自然也成为了部委里能够说得上话的领导。
领导嘛,自然比老百姓消息灵通,再加上巴菲特金发碧眼,在这个年代的京城,还属于是稀罕物,引起轰动也不足为奇。
李东来点点头道:“今天除了秦淮茹的事情,我确实还有个想法。前阵子我不是请你帮医院建造一个单独的实验室吗?现在进展怎么样了?”
杨厂长笑着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道:“我就知道你惦记着这件事,这是上面的批文,你看看。”
李东来接过细看,文件上“东方实验室”的粗体字,让他满意的点点头。
现在距离起风已经不久了,要想持续的进行研究工作,必须得拥有一家独属于自己的实验室。
当然了,现在没有私人实验室的说法,李东来只能迂回作战,在轧钢厂里建造一所实验室。
轧钢厂内的工人大多是根红苗正的,没有李副厂长和许大茂在后面鼓噪,就算大风来临的时候,也不会闹出事情。
更何况,现在还有杨厂长和丁伯仁两位坐镇轧钢厂。
杨厂长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神情凝重起来:“东来,你是准备把京城大学的实验室,搬到咱们轧钢厂来?”
作为并肩作战多年的老战友,李东来也没有瞒着杨厂长:“没错,京城大学的实验室,属于部委管理。虽然里面的设备是最先进的,人员也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精英,但是,毕竟不是咱们自己的,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实验室里可能会出乱子。当然了,这只算是我个人的未雨绸缪。”
饶是李东来已经说得很模湖了,杨厂长结合到从老领导那里听到的消息,再加上最近报纸上的措辞是越来越严厉,他也明白了几分。
作为一个一心干实事的人,杨厂长对于李东来的这种做法深感钦佩。
李东来现在已经是荣誉加身了,就凭借他每年挣那么多外汇的功劳,即使起了大风,上面的大树也会帮他挡风。
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现在却为了能够继续研究,而甘冒风险。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杨厂长深情动容道:“你放心,我老杨也是黄土半埋的人了,你一个年轻人都不怕,我这个还家伙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只要我老杨还在轧钢厂一天,这里就是你坚强的后盾。”
李东来道:“失态的发展也许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严重,不过还请您加快实验室大楼的建造工作,我会在随后的时间里,陆续从京城实验室里挑选出一些研究员,让他们加入轧钢厂实验室。”
提到大楼,杨厂长面带苦涩:“盖房子简单,只是你上一次交给我的仪器设备清单,实在是太难搞了。并且上面拨付下来的资金,也远远不够。”
李东来当然是有备而来的,他从兜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杨厂长:“这是华润公司对外销售产品的部分清单,你可以选择一种咱们轧钢厂有能力生产的设备,我会跟润华公司的人协商,让他们把设备的生产交给咱们轧钢厂。”
杨厂长闻言大喜,这年头虽然工厂的生产都是上面调度的,在出厂的时候,产品的价格并不会附加利润。
但是,每生产一件产品,上面除了正常的拨款外,还会给与一定的补助。
不同产品的补助不同,补助的多寡跟产品的价格和重要性挂钩。
就像是,生产一台电视机,上面会补助10块钱,而生产一百个暖水瓶的补助也许只是有1块钱。
而外销产品的补助,要远远高于一般产品。
这年代,国内的产品基本没有办法外销,润华公司的订单一直是各大工厂眼里的肥肉。
杨厂长早就眼馋润华公司的订单,只是没有机会同润华公司的同志接触。
想到这里,他看向李东来的眼神中就更多了几分钦佩。
竟然跟润华公司拉上了关系,这个李东来还真是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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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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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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