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刘副厂长办公室。
刘广德翻阅着马展收集上来的材料,满意的点点头:“老马,做得不错。根据这些证据,我们明显可以看出李东来在对待巴菲特的态度上出现了严重的偏差。”
“都是刘厂长您的功劳,我只不过是按照您的指示办事。”
马展听到这话,兴奋得嘴巴有点合不拢了。
这一次就算是没办法扳倒李东来,刘厂长也会论功行赏,到时候他说不定能够官复原职。
尝到权力滋味的人,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失去权力了。
马展从兜里摸出一根烟,递给刘广德,划着火柴拢着手帮他点上。
“厂长,您看,我把证据收集全了,您什么时间动手啊?
要是时间拖得久了,说不定巴菲特会把他的不堪遭遇告诉国外的媒体。
到时候咱们轧钢厂就被动了。你是没看到巴菲特的惨样啊。
啃着一个黑窝窝头,就跟是品尝到了山珍海味似的。”
为了能够让杨厂长相信巴菲特真的受到了虐待,具备灵活底线的马展并不介意编造一些证据。
当然了,在马展看来,他的目的是正确的,即使使用一些小手段,也无所谓。
刘广德深深吸一口烟,吐出一团白雾:“老马,这件事还得麻烦你出面。”
“什么!咱们可是说好的,我收集证据,您对付李东来。”马展脸色大变。
他就算是再傻也意识到刘广德是想让他变成一把刀,砍向李东来,砍向杨厂长。
作为一把刀,如果是成功了,也许能加官进爵。
但是。
一旦失败,肯定得被扔进轧钢机,砸的面目全非。
而。
轧钢厂最不缺的就是轧钢机。
见马展敢拒绝自己的要求,刘广德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身体后仰,双臂搭在椅子上,懒洋洋的说道:“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你,你现在可以走了。”
在刘广德看来,马展此时已经走投无路了,只能投靠他。
这种投靠,往往需要付出代价的。
马展没想到刘广德会如此无耻,背弃两人前阵子达成的协议。他双手攥成拳头,想跟刘广德认真的理论一番。
却忽然发现自个失去了勇气。
是啊,他现在身上背着大处分,如果没有刘厂长相助的话,这辈子只能坐在冷板凳上了。
他没有跟刘厂长讨价还价的资格。
意识到这一点,马展只能咬碎了牙齿答应下来。
“厂长,你放心,我会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还希望你以后能够提携一二。”
“哈哈,你放心吧,只要你把李东来搞下去,我就让你当计划科的科长!”刘广德闻言大喜,“计划科的老刘是我的嫡系,他马上就要退休了,你要把握好这個机会啊。”
计划科科长,马展的呼吸急促了起来,重重点头:“你放心!”
说完,他转过身,大跨步的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马展的背影,刘广德嘴角微微勾起,流露出一丝鄙夷。
马展这种小人只能当一条狗。
而训狗的第一个要点就是不能让狗拥有咬到主人的能力和机会。
……
马展并没有直接回到宣传科,而是骑上自行车到供销社买了半斤大白兔奶糖。
把奶糖装进帆布袋里,马展骑上自行车重新回到宣传科。
此时正是上班时间,于海棠坐在广播室里,认真修改着广播稿。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听到声音,于海棠微微皱起眉头。
在一般情况下,上班时间是没有人敢敲播音室的门。
如果她当时正在广播的话,可能会因为声音泄露而造成播音事故。
于海棠在刚进入播音室的时候不懂得这规矩,在同时正在进行广播的时候,敲了敲门。
结果全厂都听到了她的敲门声,当天于海棠便被宣传科长训斥一顿,还写了两千字的检查。
“谁啊,一点规矩也不懂!”
于海棠阴沉着脸拉开了播音室的门,看到来者的时候,她的脸色顿时阴转晴。
来者正是宣传科干事马展。
“马干事,怎么是你?”
马展呵呵笑笑:“前两天你不是说想让我帮你修改播音稿吗?我今天正好有空。”
“真的?那太感谢你了。”
于海棠的脸上乐开了花。
马展以前可是计划科有名的笔头子,有了他的帮助,这次的播音稿肯定能在评选中获得一个好名次。
介时,她距离转正将再近一步。
于海棠把马展请进播音室后,帮忙倒上茶水,然后把播音稿摆在了桌子上。
“马干事,你看这里,我有几个词语拿捏不准。”于海棠伸出纤细的手指指着稿子说道。
“嗯,确实有点问题,你使用的这些词语表达上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缺乏力度。播音稿是要在大喇叭上吼出去的,用词必须得铿锵有力。比如,这里的团结一心,你可以换成万众一心,人民群众中,可以换成人民的汪洋大海之中....”
马展不愧是当了多年的领导,仅仅几句话,便点醒了于海棠。
“谢谢,谢谢....”于海棠连声致谢。
“客气,咱们都是同事。”马展说着话,从帆布包中取出一袋子奶糖,放在了桌子上。
“一个朋友送我了一些大白兔奶糖,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吃甜的东西,放在我那里也是浪费了,你们小姑娘不是喜欢吃糖么,送给你了!”马展伸手打开包裹奶糖的旧报纸,里面露出一颗颗精美的大白兔奶糖。
乳白色的包装纸在灯光的映衬下灼灼闪光,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奶糖独有的香甜味。
咕嘟....于海棠忍不住吞咽口水,眼睛紧盯着那些奶糖再也挪不开了。
于海棠的家庭条件并不算太好,父亲是工人,母亲没有正式工作,基本上只是能不愁吃不愁喝,像奶糖这种奢侈品就别想了。biqubu.net
近些年,随着姐姐于莉家的日子逐渐好过一点,于莉偶尔也会帮补娘家,给于海棠带一些糖果什么的。
不过那些糖果一般都是古巴糖,三色糖之类的便宜货。
于海棠已经有七八年没有吃过大白兔奶糖了。
现在看到奶糖,只想扑上去,拿起一颗,揭开糖纸填进嘴里,享受美味的鲜香味。
只是于海棠毕竟不是小孩子了。
于海棠逐渐清醒过来,秀眉紧蹙,疑惑的看向马展:“马干事,这,这好像有点太贵重了。”
如果不是马展已经三十多岁了,而于海棠也有了男朋友,于海棠还真以为马展对自己有意思呢!
“有什么贵重的,你别看我现在只是个小干事,但是以前也是当过领导的。”马展显得不以为然,抓起一颗奶糖放进了于海棠的手里。
于海棠听到这话,下意识的有些反感。
当领导就能中饱私囊吗?
工人们吃糠咽菜,你们吃大白兔?
这就是所谓的以身作则?
于海棠是个思想很正的人,在原著中还曾因此跟杨为民分手。
她看看那些奶糖,有些舍不得扔进垃圾桶里。
犯错的是马展,这些可爱的奶糖又没有错。
再者说,这些奶糖现在归了我,也是对马展的一种惩罚。
这样想着,于海棠便心安理得起来,接过奶糖,揭开糖纸,往嘴里送。
乳白色的奶糖进到嘴里,瞬间融化,奶香味在味蕾上炸裂开来,逐渐蔓延至全身。
这滋味,太美妙了,整个人仿佛飘到了云端。
真好吃....
马展看着于海棠贪吃的小模样,嘴角闪过一丝冷笑,主动拿起一颗奶糖,剥开糖纸递给于海棠。
“来,再吃一颗。”
“可以吗?”
“当然,这些奶糖都是你的。”
“谢谢~”于海棠这时候也不客气了,接过奶糖再次填进嘴里。
....
马展佯装有些疲劳,站起身左右好奇的看看,还伸着脑袋,
当目光着落在那台闪烁着灯光的设备上时,他好奇的咦了一声。
“于海棠同志,那玩意就是收音机吧?”
“什么收音机啊,那叫广播机,看到那个话筒了吗?只要打开那颗红色的按钮,对着话筒讲话,全厂的人都能够听到。”
提到自己的专业,于海棠也兴奋了起来,她站起身给马展介绍了广播机的使用方法。
马展也很配合的发出赞叹声:“于海棠同志,没想到这设备如此的复杂,我们还以为你每天只要坐在话筒前读稿子就行呢。”
于海棠闻言脸色微微红了红,广播机的构造很复杂,但是身为广播员的她确实只需要坐在话筒前写稿子。
至于维护广播机,那是维修员的任务。
...
在随后的时间里,于海棠边在马展的指导下修改播音稿,边吃奶糖。
奶糖齁甜,吃得多了,容易口干舌燥,于是于海棠便抱起搪瓷缸子顿顿顿喝水。
水喝多了....
不一会功夫,于海棠边在椅子上坐立不安。
膀胱处传来的憋胀感让于海棠有些后悔了。
这年代的工厂,并不像后世管理的那么严格,工人上厕所不需要打报告,也没有限定时间。
只是现在播音室只有于海棠跟马展两个人。
按照规定,播音室是不准外人进入的,于海棠已经犯了错误。
此时于海棠要是出去上厕所,只留下马展一个人待在播音室内,那她犯下的错误就更严重了。
如果马展赶出去的话,也不太合适,人家刚才还送了那么多奶糖,现在正在帮自己修改播音稿。
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
马展看到于海棠脸色通红,知道机会来了。
在讲解完一个词语后,马展装作放松的样子,背着手走到窗前,对着窗外的小鸟吹气了口哨。
嘘嘘...嘘嘘...
好家伙,听到口哨声,于海棠整个人都不好了。
哆哆嗦嗦的站起身,小声说了句:“马干事,你稍等一会,我有事儿出去一趟。”
说完,她捂着肚子,踉踉跄跄的跑出了广播室。
待于海棠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站在窗前的马展立刻行动起来。
他大步到播音机前,按照于海棠刚才的教授的方法,打开了电源开关。
听到外面的大喇叭里响起微弱的滋滋声,马展深吸一口气,捏着嗓子对着话筒大声讲道:“各位工人同志请注意,各位工人同志请注意,我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工人,今天要通过广播,向大家伙控诉轧钢厂实验室主任李东来的罪行。”
“李东来身为实验室主任,本应该顾全大局,热情招待远道而来的巴菲特。
但是他却像对待普通研究员一样,对待巴菲特。”
“据我所知,巴菲特曾经写过检查书,还被食堂的何雨柱殴打过,李东来都没有制止。”
“巴菲特身份特殊啊,一旦他把自己受到的委屈,向家人倾诉,那咱们轧钢厂的声誉就毁于一旦了。”
“所以,我建议厂委会立刻召开大会,调查并严惩李东来的罪行。”
....
此时轧钢厂正是上班时间,工人们都在车间内热火朝天的搞生产。
最开始听到广播响起的时候,由于现在不是常规的广播时间,他们还以为是厂领导又发布新的指示了。
听到后面,逐渐觉得不对劲起来,工人们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走出车间。
“什么,李东来犯了罪?”
“巴菲特是谁?”
“北美洲来的一个研究员,金发碧眼的,洋鬼子一个。”
“他既然是研究院为什么要特殊对待呢?”
“咳,你是不是傻啊,人家身份特殊啊,不特殊对待,行吗?”
“李东来竟然对巴菲特一视同仁,这次可能要惹上大麻烦了。”
....
实验室内,李东来听到广播的内容,整个人都有点懵逼了。
对于马展的指控,他觉得难以理解。
第一,巴菲特已经更改国籍了。
第二,就算巴菲特是外籍研究员,也要一样遵守实验室的规定,不能搞特殊。
马展为什么会觉得外籍研究员,就能受到优待,在地位上就能高国内研究员一等呢?
对于马展觉得巴菲特的家人会因为巴菲特没有受到优待,而对轧钢厂有意见,从而给轧钢厂的声誉造成不良的影响,李东来更是难以理解。
巴菲特的家人跟轧钢厂有什么关系?
轧钢厂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生产出优秀的产品,支援国家建设。第二是为轧钢厂的职工谋福利,让他们老有所养,幼有所教,贫有所依,难有所助。
轧钢厂跟巴菲特的家人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要顾忌他们的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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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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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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