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杨振出面,三言两语就促成了让职工代表和郭柱重马松林等改制组代表商量改制条件,大家不用像之前一样,什么事都只能等改制组方面通知。
只要通知下来,大家是行也得行,不行也要行的局面。
不知道多少人围着杨振一把鼻涕一把泪,表示不愧是在旧厂街长大的,是娘家人。
“要不是有你在!”
“咱们这些人怕真是得给人活欺负死,那都没地儿说理去啊!”一群人道。
“都是街坊邻居!”
“大家跟我客气什么!”
杨振闻言笑笑,嘱咐一群人赶紧回去,挑选代表,统一意见。
代表确定意见统一,再给自己来个信。
到时候自己再帮忙安排代表和改制组谈条件相关事宜。
当然了,在说着这些的同时,杨振也不忘提醒众人,表示虽然是谈,大家无论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但千万不能过分。
毕竟改制的事已成定局。
无论大家愿不愿意,过去大家只要还在厂里混着,那就能一起吃大锅饭的日子,肯定会一去不返!
所以大家能提的条件,一定要保证在尽最大程度的为自己争取利益的程度,不要想着能漫天要价……
听到这话,众人的心情难免沉重。
但想到有杨振在,结果即便再差,那肯定也比之前任由改制组一言堂来的要好。
众人便也连连道谢,表示到时候等他们挑选好了代表,统一了意见。
有什么条件的话,一定会先给杨振过过目。
要杨振觉得问题不大之后,再让杨振帮忙安排跟改制组座谈。
“这样最好!”
杨振点头。
看到众人离开,徐俊阳溜达了过来,看着杨振神情阴郁。
不等徐俊阳开口,杨振便已经摆手道:“徐叔,你是不是想说像我这样,借由街坊邻居的身份骗取大家的信任,打着为大家谋福利的旗号,行中饱私囊之实,实在是太过卑鄙无耻?”
“难不成你还以为你这么做有多高尚不成?”徐俊阳反问。
“虽然我的确不敢说自己高尚!”
“但我也绝对不像你以为的那么卑鄙无耻!”
说到此处,杨振顿了一顿,这才看向徐俊阳正色道:“虽然咱们认识的时间并不是太长,但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相信徐叔你也应该了解……”
“徐叔你扪心自问!”
“你不会真觉得这棉纺厂落在郭柱重或者类似的人手里,职工们的下场会比棉纺厂落到我手里会更好吧?”
徐俊阳没说话。
毕竟正如杨振所说,虽说认识的时间不够长。
所以他也不敢保证杨振有多好。
但杨振到底能坏到什么程度,他却的确心中有数。
想着这些,徐俊阳道:“我承认你要真得到了棉纺厂,棉纺厂相关职工所能得到的待遇,肯定比棉纺厂落在郭柱重等那帮人手里来的要强——但即便这样,也不能说明你就不卑鄙无耻!”
“毕竟你这种行为,的确是辜负了那些职工们对你的信任!”
辜不辜负大家对自己的信任这点。
在杨振看来并不重要。
毕竟对于快要没饭吃的人来说,有饭吃那比什么都强!
更何况杨振很清楚自己这么干,那也是迫不得已。
毕竟对于棉纺厂这么一块大肥肉,想吃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这些人位高权重者有之,凶狠残暴者同样有之。
要自己还不够卑鄙无耻,对上这些家伙。
那怕是会在瞬间就被啃的连渣都不会剩下,就更别说是拿到棉纺厂,让大家多多少少的跟着一起沾点光了……
听着杨振这些歪理,徐俊阳是直翻白眼。
却又偏生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
杨振也没在这事上纠缠,只是问徐俊阳搬了新家,吴秀英对他的态度有没有好上一点。
“再好能好哪儿去!”
“毕竟就我那么一点工资……”
想到即便搬了新家,家里却依旧紧巴巴的日子,徐俊阳便忍不住唉声叹气,表示成天累死累活,但凡有個风吹草动,就几天几夜的回不了家。
要不是因为一点为人民服务的信仰和荣誉感支撑着。
片警这活,别说是陆涛等小干警,便是连他都感觉有点撑不下去。
“那是因为你不贪!”
“你看韦队长金队长他们的日子,过的多滋润!”
眼见徐俊阳闻言直翻白眼,知道自己这话算是触及到了徐俊阳的逆鳞,杨振便赶紧岔开话题道:“听说你们所各组在进行职能区分,大家都习惯了业务内的工作,所以经警这活,压根就没人愿意干?”
“不是没人愿意干!”
“是这活不好干!”
徐俊阳纠正,表示经警主要调查经济犯罪,要跟数字打交道。
虽说后续肯定会补充专业人员进来……
但说到底分所现在这一拨人,几乎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文化水平不太高的粗人。
别说是对着一堆数字,便是连平时写个报告检查那都得头疼半天……
所以没人愿意干,那也在情理之中。
“那你有没有想过去干经警?”
看到徐俊阳一脸别人看到数字就头疼,你以为我看到数字就不头疼么的表情,杨振赶紧解释,表示看到数字头疼归头疼。
但在各警种之内。
不说调查中的各种,就说经济案件调查完成之后,负责案件的经警队伍在相关案值之中截留相关比例放进小金库作为办案后续办案经费这点,那都足以让这个警种成为所有警种之中的香馍馍。
也就是现在大家不知道这点,所以才不愿意选择成为经警。
一旦知道,为了成为经警,那怕是都得打破头!
“而这,也正好是徐叔你的机会!”
说着这些,杨振便开始给徐俊阳进行分析,表示他本身不贪,所以除了工资之外的东西……
即便是所有人都拿的钱,他也不拿。
所以家里的日子才会过的紧巴巴的。
可一旦成为经警,那就不一样了。
毕竟截留相关比例作为办案经费,那是政策所允许的。
不说将这些钱拿来私分。
就说每次完成案子,奖金稍微多发一点,那家里的经济情况都能缓和不少。
听到这话,徐俊阳终于心动。
毕竟他只是不贪,并不表示他不喜欢钱。
在政策纪律允许的范围之内要能多挣点,那他还是非常乐见其成的。
在杨振和徐俊阳说着这些的时候,马松林正在捶胸顿足,破口大骂道:“你说不过就是在一个街道而已,又不是他亲爹,你说他姓杨的逞什么英雄啊他——这他要掺和进来,到时候即便不拉偏架,怕也指定得敲咱们一笔!”
“也不知道那姓顾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居然就能同意他掺和!”
“他要只是拉偏架,或者是想讨点便宜之类的,我倒是不怕!”
“如果真是图这些,咱们大不了就是再多丢出几根肉骨头就行!”
“毕竟几条饿狗,图的也就是几块肉骨头!”
“可问题是这家伙摆明了就不是那种只要有几块肉骨头就能满足的家伙!”
说着当初在德聚全,便是连一群洋人都跟杨振勾肩搭背的事,郭柱重咬牙切齿,心说自己严重怀疑杨振这会儿掺和进来,压根就不是为了什么逞英雄拉偏架。
而是一开始就是奔着棉纺厂来的!
“奔着棉纺厂?”
“不能够吧?”
听到这话的马松林吓了一跳,表示你爹在轻工局,卡着原材料。
那么些人眼馋棉纺厂,都因为原材料的事不敢动手。
他杨振又何德何能?
“人家连洋人都认识!”
“背后头怕不知道还认识多少人呢!”
“所以即便我爸在轻工局,但这种事我们也不得不防!”
想着这些,郭柱重在嘱咐马松林让想办法让职工中的心腹想办法查查杨振除了认识洋人之外,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背景之类的同时,一溜小跑的便又进了区机关。
心说不管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背景。
但只要你有染指棉纺厂的心思,那我就得先想办法敲打敲打你!
要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怕还非得以为我姓郭的是泥捏的!
这些事,杨振自然是不知道的。
处理完职工的事,杨振便带着治保队溜溜的回街道办。
看到杨振回来,刘定国一溜小跑从传达室出来,表示刚刚许江河和石金彪到处找他,而且看着脸色很不好看。
“我知道了!”
听到这话,杨振连车也顾不上停,直接就丢给蒲清虎,一溜小跑便去主任办公室敲门。
办公室内除了许江河,石金彪也在。
一看到杨振,石金彪便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呵斥道:“杨副主任,主任这都找你半天了,上班时间不在办公室,你跑哪儿去了你?”
“我们治保科管治安!”
“工作性质就已经决定了我不可能成天都跟石副主任你一样坐在办公室里烤火吹风扇!”
因为二人一开始就摆明车马的态度。
许江河作为半个领导,要说点什么杨振或许还只能生受。
但石金彪这么大呼小叫,杨振可不会跟他客气,闻言冷哼出声道:“我们治保科管治安!”
“工作性质就已经决定了我不可能成天都跟石副主任你一样坐在办公室里烤火吹风扇!”
“更何况区机关那边出了点状况,分所让帮忙这事,相信石副主任你和许主任你们也不是没接到通知……”
“所以石副主任你要对我个人有什么意见,麻烦你直接提,不要动不动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对我吼!”
“毕竟且不说我来这街道办是为人民服务的,不是来受你石副主任的气的这点,就说咱俩平级!”
“就算真要有人对莪吼,那也轮不到你!”
眼见杨振直接毫不示弱针锋相对,许江河出来圆场道:“你们治保协助分所去区机关维持秩序的事我是知道,可我跟石副主任之所以这么急着找你,那也是因为区机关那边来了电话!”
“区机关那边来了电话?”
听到这话的杨振眉头一挑道:“区机关那边的事,不是在我的斡旋之下算是暂时平定了么?怎么会又来电话?”
“斡旋?”
“想不到杨副主任你年纪虽然不大,居然还是个文化人,倒是挺会用词!”
许江河闻言怪笑几声,然后才脸色一沉道:“不过斡不斡旋的这事,杨副主任你自己说了可不算——至少在邓副区眼里,杨科长你今儿这事,那绝对不是斡旋!”
一听到副区邓云贵的名字,杨振立即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毕竟根据张丰收所言,郭柱重等的条件,区里之所以几乎全盘答应。
背后最重要的推手之一,那就是邓云贵!
自己前脚才从区机关回来,后脚区机关的电话就来了……
要说不是郭柱重跑去找邓云贵告了自己的状,杨振怕是连自己都不信。
不过心里虽然清楚,但面上杨振却是一头雾水的表情道:“刚刚在机关那边,事情我斡旋的的确挺好的啊,许主任你要不信可以打电话给顾主任,毕竟当时顾主任可全程都在现场,没想到邓副区居然说我不是在斡旋——那我要不是在斡旋,又能是在干什么?”
“邓副区说你是将治保队当成了你自己的私兵!”
“仗着手下有人,在区机关面前骄横跋扈,旁若无人!”
说到此处,许江河冷哼连连道:“作为机关干部,居然将机关干事当成自己的私兵,这性质有多严重——相信杨副主任你不用我再告诉你了吧?”
将机关队伍当成自己的私兵。
这指控的严重性杨振当然知道。
但听到这话的杨振却是一点也不慌,反而微微一笑道:“如果我真有件机关干事当成了我杨振自己的私兵,并跑到区机关跟前骄横跋扈,那估计都用不着邓副区打电话过来批评!”
“毕竟顾主任当时就在现场!”
“我要真有如此举动,估计顾主任当时就会提出来!”
“既然顾主任没有,那就说明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说到此处,杨振看向许江河笑眯眯的道:“毕竟都是区里的领导,许主任你该不会以为顾主任比邓副区没有D性和原则,会对我的违规行为蓄意包庇吧?”
即便心性阴沉。
但听到这话,许江河依旧被噎的脖子上青筋乱跳。
毕竟顾云波和邓云贵在区里的地位不相上下。
他要是坚持邓云贵的说法,那就等于是认同了顾云波在D性和原则方面不如邓云贵。
即便背后的人的确都更偏向于邓云贵这边,但因为这种偏向,就彻底将顾云波得罪死这种事,许江河又哪里敢干?
因而只能闻言不语。
但杨振却并没有因此就放过许江河的意思,而是继续问许江河道:“既然邓副区打电话过来对我提出了如此严厉的指责,不知道邓副区有没有说要怎么处理我?”
“这点,邓副区倒是没提!”许江河道。
“将机关干事当成私兵,如果是真的!”
“那可都不光是纪律问题,更是原则性的问题!”
“要真如此,停职都是轻的!”
“搞不好都应该直接清理出干部队伍!”
“这么严重的错误,邓副区居然都只是打电话批评,半句没提过处理……”
说到此处,杨振看着许江河嘿嘿有声的道:“这本身就说明了邓副区本身怕也知道这事之中有什么误会,没想到许主任你居然没看出来——看来许主任你在工作方面的水平,怕还有待提升啊!”
本想借机狠狠煞一煞杨振的威风。
结果煞杨振的威风不成,反倒被杨振回头挖苦工作能力不行,不能完全领会领导的意图。
被人当了枪使还不自知之类。
看着杨振的背影,许江河简直差点没给憋出一口老血来。
“这王八蛋,看来的确比我们想象的要难对付的多!”
“不过许主任你倒也用不着因此就生气!”
“毕竟你没听他刚刚口口声声说邓副区在误会他么?”
说到此处,石金彪嘿嘿有声道:“既然这样,许主任就将他这些话添油加醋再告诉邓副区就行……”
“要邓副区知道他不但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居然还敢反过来挖苦他工作能力不行……”毣趣阅
“许主任你说到时候要他落邓副区手里,那能有好果子吃?”
“他能这么说,那是摆明了知道他现在即便不得罪邓副区,邓副区那边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给他吃!”
“所以即便现在咱们去给邓副区告状,怕也没什么卵用!”
“好在棉纺厂那边的事,跟咱们压根就没什么关系,所以这事咱们还是别多此一举了……”
悻悻的说着这些,许江河最终也没有打电话去告状的意思,只是问石金彪道:“咱们这边的事,都进行的怎么样了?”
“改造规划方案这些,都已经下来了!”
“现在的问题是拆迁!”
“只要拆迁完成,旧厂街的改造工作,就能立即进行!”
说着这些,石金彪赶紧拿出改造规划相关的图纸,交给许江河过目。
图纸这些,许江河压根就没有细看。
毕竟这些都是上头的规划,街道这边能做的,只是负责执行。
所以他更关心的还是拆迁等等问题,毕竟这才是他这个级别,能在旧厂街改造中捞到最多油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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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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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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