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场疯狂又无望的豪赌,我自以为是地认为,靠着探知到的那点细枝末节,就能得到盛珉鸥的认同,赢得他的倾心。
太幼稚了,也太天真了。不怪齐阳说我是个没长大的小崽子,不怪……盛珉鸥那样生气。
我很后悔,不止一次后悔。
欲望是泉,少量活血化瘀、强身健体,多了则成没顶之灾,可以将人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人人都当欲望的阀门掌握在自己手里,想关就关,想开就开,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以为高枕无忧,毫无危险逼近的自觉。
曾经那个才华横溢,画出惊艳画作的刘先生,盛珉鸥说他听从了心底的欲望,放纵了自己,沉迷于酒精带来的虚幻与快乐。我又何尝不是?我对盛珉鸥的欲望,让我迷失了自我,失去了对事物的基本判断,犯下了一个无可挽回的错误。
曾经那些要保护他,好好看顾他的话,成了虚伪的一纸空言。我还说自己和齐阳不一样,狗屁不一样,到头来,我还不如他。起码他变态得坦坦荡荡,不像我,光会说漂亮话。
被盛珉鸥打了一顿,反倒像是把我头脑打清楚了,疯狂与混乱在绝对暴力的镇压下得以平复,我开始反思,开始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可笑。
那个学期剩下的时间,我都在试图联系盛珉鸥。不敢当面见他,也无颜当面见他,我只好给他打电话,发短信。每天一个电话是固定,然后便是长长的短信,一些琐碎的日常,一些对他的关心,一些诚恳的认错,有时候也会加一些积极向上的正能量心灵鸡汤。
他从没有接听过我的电话,当然也没回过我任何信息,就这样过了两个月,学期结束,放暑假了。
那是一个寻常的夏日夜晚,我一如既往拨打盛珉鸥的电话,等着我的却不再是冰冷的机械女声。
没有人说话,耳边只有轻浅的呼吸声,我激动地从床上一下子坐起身。
“哥……”我的声音都在颤抖。
盛珉鸥就像忘了我们上次的不愉快,让我第二天去见他,在我们小时候经常去的那座废弃的烂尾楼。
虽然地点有些奇怪,但我从不会质疑他的话,他让我去,我就按照约定的时间去了。
那里离我家并不远,我去得比约定时间早一些。可在那里我并没有见到盛珉鸥,反倒碰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齐阳……
膝弯一痛,我歪倒地扶住马桶跪倒在地,回过头去,正好看到盛珉鸥收回手里的鹿角杖。
他后背抵着门,嫌弃地用杖尖挑起我的下巴。
“别假惺惺,也别装出一副处处为我着想的样子了。你看护不了我,我比你更知道要如何才能在这个世界生存。”杖尖慢慢下移,划过锁骨,点在心脏的位置,“你以为你能为我做什么?连开车你都开不好,还妄想成为我的指路明灯?你保护不了任何人,陆枫。”
我一动不动,静静注视着他:“你说得对,我的确是假惺惺。”他眉梢微挑,我莞尔道,“拿捏你的感觉,也确实很爽。”
盛珉鸥的表情变得有些恐怖,手杖点在胸口的力道也更大了几分。
“你这……”
我在他出口骂我之前,一把抓住手杖,猛地扯向自己。他一时不查叫我得手,失去平衡身体往前倾了倾。我一手抓住他的衣襟,一手按在他的后脑,不管不顾咬上了他的唇。
我们就像两头愤怒的野兽,彼此撕咬着,反抗着,挣扎着。
鼻尖是污浊的腥臊气,尿液沾在盛珉鸥雪白的衣襟上,不觉肮脏,反倒越发升起亵渎了神灵一般的快感。手指插入发根,湿热一片,也不知是汗是水。
那根本不能叫“吻”,它没有丝毫柔情的地方。一开始只是我单方面的袭击盛珉鸥,啃咬他的双唇,咬破皮,咬出血。盛珉鸥激烈反抗,却难以在狭小的空间甩脱牛皮糖一样的我。
谁让他锁门了,活该。
后来盛珉鸥显然也被我激怒了,开始反击,回馈我更多疼痛与伤口,差点没把我舌头咬掉。
最后也不知该说是一吻结束,还是一场械斗结束,停下时我俩都是气喘吁吁。他唇角被我咬破,染着一点红,脸色青了又黑黑了又青,活似被流氓非礼的大姑娘。
我的嘴估计也没好到哪里去,想摸摸伤口,手抬起了,猛然记起这是一双被尿滋过的手,又放下了。
“来,你随便骂。”我没脸没皮的模样,爬起来一屁股坐到马桶上,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盛珉鸥拾起方才混乱中掉落的手杖,撑着站起身,还没来得及对我开骂,门外传来有人,还不止一人进来的动静。
盛珉鸥僵硬片刻,放轻了动作,我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忽然想知道……他会不会出声。会不会让别人知道,他在公司厕所的隔间里,和自己的弟弟行不轨之事。
我的手掌贴在他腿上,一路攀爬,来到了他十分重要的位置。
盛珉鸥瞪着我,目光阴冷恐怖,但没有出声呵止。我知道这还在他可以忍耐的范围。
“楼下那家茶餐厅不错,他们新出的菠萝包正点……”
“奶茶也不错,就是喝了容易睡不着。”
走进洗手间的两人开始闲聊起来,似乎并没有发现我和盛珉鸥的存在。
我得寸进尺,缓慢地,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拉下他的拉链。
他抓住我的手,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里是他的国度,他是这里的王,他怎么可能让他的臣民发现自己如此狼狈被动的一面?
我知道他不会出声,他必定隐忍,于是愈加肆无忌惮。
任他抓住胳膊,我抬眼冲他挑衅地一笑,缓缓俯。
“香肠也好吃,又粗又长呃……”说到一半,那人好像意识到话语有些歧义,尴尬停顿片刻又接上,“反正就是很好吃啦。”
另一个人倒是没有听出不对,还在附和:“是哦,就是太烫了,当中还有芝士心,上次我咬了一口差点把我舌头都烫掉了。”
“对对对,还有他们家的撒尿牛丸,真的会撒尿,,特别过瘾……”
能不能不要在厕所讨论香肠和牛丸讨论得这么激烈?搞得我都饿了。
不小心一用力,头顶立时传来一声吃痛的闷哼,随即头发被人抓起,盛珉鸥想将我扯开。
外面的两个人一边继续讨论着茶餐厅的美味,一边洗了手慢悠悠离开了男厕。
关紧阀门滴水不漏很容易,但将裂开的水管再堵住,却并非那么轻易就能达成的事。
欲望便也像如此。
而男人的欲望更甚。
男厕重新恢复我和盛珉鸥的二人世界,静默却依然延续。
仔细听倒也不光是寂静,还是有些细碎的、引人遐想的音节不时泄出。
到最后,已经没有人去管会不会被人听见,有没有人进来。
盛珉鸥松开我,靠在门板上,喘息着抄了把自己的头发。
我转身吐掉东西,按了抽水键,期间听到身后开锁的声音。
等了会儿再回头,果然人已经走了出去。
我抽过一旁卷纸擦手,也跟着离开了小隔间。
盛珉鸥盯着镜子里,自己凌乱的衣襟,已经破皮红肿的唇角,脸色难看。
我占了另一个洗手池洗手,见他如此,不怎么走心地道了歉:“不好意思啊,下嘴有点重。”
我下嘴重,他也没轻到哪里去。吐出舌头,我检查了圈,发现果然被咬破了。
真是还好我躲得快,不然舌断人亡。
我抽了纸巾擦干手,完了不再理他,也不看他,转身出了门。
之后我也懒得再去事务所,想着第二次庭审直接去旁听就好,第二天就回当铺上了班。
一进门我就看到魏狮坐在我那位子上,柳悦嗑着瓜子与往常一样在追剧,不见沈小石。
“怎么是你啊?”我脱去外套丢到一边沙发上,趴柜台上问,“我小石弟弟呢?”
魏狮从手机里抬起头,讶然道:“你怎么回来了?你哥好全了?”
“你不知道他是超人吗?第二天就好全了。”
魏狮翻了个白眼,收拾东西起身将位子让还给我。
“我也是今天来顶班的,小石家里有事请假了。”
我一听,愣了愣,认识沈小石这么久,我还从来没听他提起家里的事。似乎他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无父无母无亲人,还没会说话就先会打架。
“我听到了,是个女的打电话给他的!”柳悦举手道。
我与魏狮对视一眼:“不得了了,小石长大了!”
“我家有儿初长成,不容易不容易啊,晚上叫上大壮,去你家吃红豆饭。”魏狮开了铁门,走到我边上,颇为语重心长地一拍我肩膀,“咱家就剩你啦,你抓紧点。”ßĨQÚbu.net
咸吃萝卜淡操心,早不是了好吗?
我刚要刺激刺激他,柳悦丢了瓜子,捂住耳朵道:“你们说什么少儿不宜,我还小呢!”
然而当晚魏狮联系沈小石,没有联系上,打他电话都是关机状态,红豆饭只能泡汤。
接着第二天,第三天,没人联系得上沈小石,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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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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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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